衣帶沾涼,鞋履染濕,腳步蹣跚,形容憔悴。他從未這樣放縱自己,也從未如今日般忍受著噬心之痛。
放手?你要放手了?
無論你是中宣的公主,還是紫宸星,還是隻是作為一個女人,我都已經發誓要緊緊跟在你的左右,除非我死!
可你說,放手。
你說,散了吧。
嗬嗬,散了金麒麟,我心甘情願為你所做的一切,餘生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哈哈……
他跌坐在泥濘中,平身最狼狽的時刻莫如此刻。
在這個無人的地方。在這個不知道他是誰的山林裏。他放縱自己的情感,如這雨般暢哭淋漓。
烏黑的天空,交織的雨幕,滴水的木杉,隱忍的淚水,淡成一副昏黃背景,沉默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任情緒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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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醒了?”書浣拿著新摘的花兒,小聲問著剛從內殿出來的莫離。
“還沒。昨夜半夜口渴醒了,喝了水後又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睡。”莫離說著打了一個嗬欠,眼底清晰可見的黑眼圈。這段時間照顧肌雪花了不少精力。
“昨天回來的路上,飄了些雨,有沒有不舒服?”公主身體剛穩定些,便要回宮,眾人攔也攔不住,隻得隨她。
“沒有聽她說哪裏不爽利。”莫離又打了個嗬欠,“今天你幫忙看著,我去躺躺。”
“去吧,你也累了。”書浣拍拍她的肩膀,隨即進了內殿。
“莫離麼?”床榻上肌雪輕問。
“是書浣。”見公主已經醒了,書浣掛起床幔,扶她起身半躺著。
“外麵還在下雨麼?”竹香飄蕩在內殿裏,令人神情清新。
“今日天氣放晴。”書浣一邊伺候她漱口,一邊道:“所以說公主再等一天回來多好,就不會飄了雨。”
“在哪裏躺著不是躺著。在驛站徒勞累了一幫人,還不如回宮。”要一幫侍衛,還有一幫宮人宮裏驛站兩地跑,空空地勞累這麼多人。
“公主總是這樣替人著想。”書浣輕笑。
主仆二人說說笑笑,用晚膳,無意一身白衣進來。
“無意,我還是不能下床麼?”肌雪這幾天待在床上有些發悶。
“這幾日靜養已經無大礙,不過還是不能勞累。”像想起什麼,“今日天氣放晴,公主要是覺得悶,到禦花園的亭子裏躺一下看看花草。”
“嗯。”說完,書浣便讓人先去禦花園的亭子上鋪上鼠皮軟氈在坐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