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一怔，搖頭表不知。
“其一不能使眾生都成佛，其二不能改變眾生的業力，其三不能度無緣之人。施主，你剛才要問的問題，便是第二種。所以老衲勸你，隻需記住一切隨心，便是大無量之極。”
“一切隨心……”肌雪低頭細細體會。慧空慧淨說到這裏，也無繼續提點的意思，肌雪便也不多問，端起粗瓷茶杯，也隨兩個得道高僧飲起茶來。
萬般皆有定數，不強求。興許是這個意思罷……
且看杯中之茶，香葉，嫩芽。慕詩客，愛僧家。銚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冰綃剪碎先春葉，薄煙輕處攪來勻。卻是佛，卻是禪，卻又隻是茶……
肌雪在禪房與兩位高僧說佛聽佛，便是一個下午。無塵等在旁邊，看天色，霞光微啟，暮色微瞑，心中不免著急要回。卻見肌雪和和尚言談甚是投機，一時又不便提醒，隻能幹立左右。
慧空慧淨卻是了然於胸，終不道破。良久，慧空摸著白眉才道：“這位施主，屋中四椅，為何不入座？”
無塵起先一愣，隨即道：“無塵不過是一個侍衛，不坐也罷。”
慧空慧淨對看一眼，暗自搖了搖頭，慧淨歎道：“坐立本無區分，心不一啊！”
肌雪不語，隨即起身道：“打擾師父這麼久，肌雪先行退下，他日有緣再與二位共參佛。”
“嗬嗬，施主請便。”
肌雪和無塵離開了禪房，便和書浣莫離等離了寺廟。拾級而下，暮色已是漸暗。
暗夜行路，馬車走得不快，肌雪卻覺得搖晃得厲害，腹中隱隱作痛。車內琉璃燈閃爍，映照在臉上卻是異常蒼白。書浣原本不察，後見肌雪眉目緊鎖，才覺不對，慌忙喊停車。
“公主，這是怎麼了？”莫離見她不勝羸弱，緊悟小腹，心下一驚，“莫不是肚子不舒服？”
聽到她這樣說，書浣也急了，忙喚無塵進來。
“怎麼了？”無塵一臉謹慎，仔細觀察肌雪的表情，生怕這是她使出的什麼計謀。
“公主肚子痛，怕是腹中的小皇子……”莫離心急地抓著無塵的袖子，著急道：“快，找禦醫！”
無塵看這馬車裏臉色蒼白的人，一時沒有行動。
肌雪忍著痛半眯著眼，深呼吸，看著無塵，有氣無力道：“定要……保住孩子！”手腳冰冷，肌雪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