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這樣寂靜的夜,雪幽幽地閃著暗光,整個皇宮安靜地蟄伏著,一如中宣的公主。哼,她既然醒了,皇上為何不把她扼殺在搖籃裏,還讓她入居後宮?他就不信,她能這麼乖地窩在皇上的後宮?無論如何,隻要她一有動作,我冷無塵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必要時,也怪不得我先斬後奏了!
入了鳳凰殿,書浣看到他們想下跪行禮,被司空穆寒一個淩厲的眼神給製止住。司空穆寒輕放肌雪在榻上,蓋好被子,再揮手讓眾人撤了去。
“好生照顧好德妃。”司空穆寒吩咐完書浣,這才離開了鳳凰殿。
看著天上星星閃爍,司空穆寒側著臉問道:“無塵對朕冊封她為妃不滿意?”
無塵低頭,沉聲道:“不敢。”
“無塵是怕她害了朕?”拍了拍前麵身邊灌木上的雪,司空穆寒笑問。
無塵抬起頭,張嘴想說什麼,隨之又低下頭,“無塵隻是覺得不可不防。”
“她不會。”司空穆寒拂了拂手上的雪,“她現在的心思,並不在朕身上。”
“皇上?”無塵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說。
“看著吧,無塵。”司空穆寒背對著他,“她會慢慢成長,成長成我北箌一個名副其實的妃子,然後……”
“然後?”無塵怔住,她要幹什麼?
“無塵覺得後宮幹政可好?”司空穆寒突然轉換了話題。
“這……”無塵不知道如何回答,“北箌向來都是後宮不議政,但是中宣和南齊都是後宮也可參與朝政,若問好與不好,怕很難說。”
“不錯。索性,我們就期待看看罷!”司空穆寒看著那彎蒼月,深邃的眼裏一汪深潭,看不出裏麵的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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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雪一早上起來,就看見書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她眉頭微蹙,眼泛淚光,半咬紅唇,連自己起身都不曾發覺,肌雪披了件衣裳,輕喚:“書浣。”
書浣一怔,隨即抹了抹眼角,看到肌雪盯著自己瞧,低下頭,“公主起來了?”書浣固執地喚她公主,肌雪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索性讓她這樣喚著,還可以時刻提醒自己……
“在想什麼,連我起來都不曾發覺?”肌雪接過漱口的杯盞,啜了一口漱了口,吐回書浣遞過來的小銅盆裏,拿過另一個宮女呈上的帕子,抹了臉,再洗了手,卻不見書浣的回答。
接過第一個宮女呈上的帕子擦幹了手,再拿過第二個宮女呈上的帕子再擦了擦手,肌雪轉過頭,看書浣一直不說話,便道:“受什麼委屈了?”說著揮揮手,把下人們都摒了下去。
書浣見沒了外人,滿腹委屈地跪在冰涼的地上:“奴婢本不該說與公主,隻是實在氣不過那散人!”說著大眼裏一滴淚就直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