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眼掃視了殿下的群臣一眼,薄唇微翹,司空穆寒緩緩開口道:“今日早朝之上沒有和列位愛卿打聲招呼,本來想是朕的家事,不說也罷。不過後來轉念一想,朕堂堂一國之君,家事也便是國事,所以特地召集大家前來。”
“不知皇上召集臣等是商量何事?”一位年長的北箌文官躬身代大家問出心中的疑惑。
“說是商量還談不上,畢竟是家事,不過是宣布個事情罷了!”司空穆寒興致盎然地看著中宣的舊臣們。
“臣等願聞其詳。”眾人躬身以待司空穆寒的宣布。
“從今日起,廢除宣德公主的番號。”一語既出,滿堂嘩然。北箌的大臣們欣慰地看著他們的王,果然是愛江山不愛美人,一切以國事為重。這個妖女,群臣們暗地裏已經視她為禍水,一日不除,他日必將禍國殃民!
中宣的舊臣包括原來丞相在內,所有人都憋著氣不發一語。我們的公主,並不是你北箌說廢就廢的!無論如何,她歐陽肌雪永遠都是我們中宣的公主,是我們心中的公主,是定康的紫宸星!
在這幫大臣中,舟宜是剛來中宣不久,卻已經知道宣德公主這四個字在中宣的份量。皇上若是執意要廢去,倒與他整個南下的部署有異。剛想說些什麼,轉念一想,他偷偷看了皇上一眼。
隻見司空穆寒勾起一抹笑,悠哉地看著懷裏的佳人,好似殿下群臣的竊竊私語與他無關,他在投下了一塊石頭後,任漣漪圈圈擴散而開,自己卻好似無事的人。看來皇上定是有什麼打算才是。
這麼一想,舟宜便不動聲色,靜默在自己的位置上。難道是和中宣公主的病有關?罷了罷了,且聽皇上下一步如何安排罷。
司空穆寒掃了一眼眾人,又緩緩道:“朕準備下詔,立歐陽肌雪為貴妃,賜封號為德妃。”此語一出,北箌大臣們都驚訝地倒抽一口氣,隨即紛紛反對。難得的,中宣舊臣也是一片反對之聲。
公主是中宣的,怎麼可以充入北箌的後宮,而且是區區一位妃子而已?!太荒唐了!原西繪東尤南齊各太子求婚配,莫不許下讓公主為正宮的諾言,公主還不屑一顧。如今司空穆寒才封她為妃,這妃子不當也罷!
像是早就料到大臣們的反應,司空穆寒低頭看著懷裏的人似睡非睡,“怎麼,很困了麼?”當眾在她臉上印下一個輕吻,“既然愛妃困了,朕便帶你去休息罷。”說完,看著眾人輕笑了聲,便抱著肌雪進了內殿,空留紗帳輕飄,引得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也隨之飄蕩。
看見皇上走了,北箌幾位大臣不禁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皇上向來不是恨極了中宣公主的麼?”其中一個白發長者摸著胡須不明地道。
“是啊,是啊!都曾經在先皇麵前立過毒誓,怎麼……”另一個中年的文官歎口氣附和。
“莫不然真是這女人妖言惑眾,蠱惑了皇上?”一個年輕的書生樣的文官低聲掂量,“那女人是個什麼角色,連周將軍都被她三下五除二給氣死了,今日在大殿上在皇上麵前卻裝的柔柔弱弱,想來又有什麼陰謀!”
“是啊,是啊,得勸勸皇上,此孽不除,北箌難保啊!何況她還是上古預言了的紫宸星呢!”中年文官越想越不可行,“這樣的女人,說不定哪天會遮天蔽日,到那時,北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