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小小失誤而已,我有個宮人比你還常犯錯。”想到總是挨莫離罵的無憂,一股笑意浮在她眼裏。
“公主不責罰奴婢麼?”圓碌碌的眼裏有不置信。
“梳發罷。”墨眼落在銅鏡上,停了會才看到書浣的身影。
書浣小心翼翼地問:“公主要梳什麼發式?”
“簡單就好。”
挽起青絲,素手幾番翻轉,一個簡單大方的發髻就挽成。從礬紅描金福慶盒裏拿了一個青玉簪固定住,再別上一支薔薇墜瑪瑙金釵,書浣小心翼翼地看著鏡中佳人的反應。
明鏡熒熒,佳人卻精神恍惚。看她墨眼固定在鏡中某一點,書浣才留意到,挽起青絲的纖脖處,那幾個殷紅點點。
公主她……在介意皇上留下的吻痕麼?想到這裏,她又動手,把挽起的青絲放下一些來,垂放在她的胸前,遮住了那些不堪。
墨眼看向鏡中的書浣,肌雪歎了口氣,“沒用的,書浣。事實……是永遠無法被遮掩的。”無奈的語氣,幾乎讓銅鏡蒙上一抹寒氣。
從他那天把她帶上將軍台開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會放過她,至起碼在一統定康之前不會放開她。
她已經被他擺在南下的棋盤上。司空穆寒如今正想著辦法讓她這顆白棋為他黑棋所用。她知道,此刻她已經為黑棋那方發揮著作用了……他像一條巨蟒,把她吞入腹中之前,正努力地榨取她的每一口呼吸。
司空穆寒,你就這樣一直把我當作紫宸星來利用吧……
如今,我不怕被利用,就怕自己無用啊……隻要對你還有利用價值,我就還有籌碼在自己手上。有了籌碼,我才可以和你對抗。自己是黑棋還是白棋,如今,誰又分得清呢?
肌雪扯了一個諷刺的笑,看來她和司空穆寒還真是糾纏不清啊……
看到肌雪牽強的笑,一股酸意泛濫在書浣鼻中,她握緊了木梳,突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拂去了出神,肌雪低頭看跪在地上哭泣的人,一時莫名,“怎麼了?”哭的如此讓人揪心,是在擔心自己會懲罰她剛才的錯誤嗎?她有些無奈,“不就打翻個盆子,不是什麼大錯,皇上不會怪罪於你的。”
不勸還好,這一勸反倒是讓書浣哭得愈發厲害了。
肌雪受不了這樣的哭聲,起身拂了拂袖,“既然你要哭,就哭吧,最好讓外麵的人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聽她這麼一說,書浣倒是趕快停了聲,用袖子抹幹淨了眼淚。
肌雪才滿意地要踏開步伐,袖子卻被書浣抓住。
“公主,我們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