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寒江低低笑著,他的笑聲很奇怪,就好像故意讓每個人都聽得見,讓每個人都明明白白地聽見他的嘲笑之聲。
龍溪小聲附耳道:“老兄,你的演技太浮誇了”。
黃大福與他們相處以久,自然知道烏寒江並不是這樣的性格,他頓時明白過來,也湊近道:“姓烏的,越來越會騙人了,還會用激將法,不過不會演戲,就不要強裝”。
烏寒江狠狠瞪了他一眼,龍溪生怕被黃大福搞穿幫,拉著他走向一邊,自己也盡量將表情弄得嚴肅一點。
烏寒江嘲笑完之後,又高呼道:“一點也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盡管走,我根本不想跟你們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說實話,根本看不起你們”。
“看不起?”,眾人不光憤怒,而且有些失控,“姓烏的,你把話說清楚”。
烏寒江又生澀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僵硬極了,因為原本他就不是個善於表演的人,他不適合笑。
但現在不同,現在他們的立場忽然變得很特殊,和和美美的忽然有了些許莫名的敵意。
剛才大家都還是朋友,現在卻越來越對立起來。
……源於有人破壞了他們的自尊心。
不論如何,他們遠遠還談不上敵人,但空氣中的火藥氣卻控製不住的彌漫。
護龍一族的招牌容不得任何人玷汙。
而今天卻有人當著他們的麵說他們膽小如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連在一旁觀看的龍溪和黃大福都有些替烏寒江捏了把汗,現在卻不是他們可以說上話的。
這是兩種觀點的對立,這是他們為自己的尊嚴所做的努力,江湖規矩,沒有人可以插得上話。
即便是龍溪也不行,烏寒江惹起的爭端也隻有他自己可以平息。
我跟你如果一定要分出勝負,那麼第三者隻能遠遠地看著。
所以黃大福和龍溪都站在旁邊。
他們都盼著不要打起來,千萬不要打起來……
烏寒江一字一句,極盡嘲諷道:“我說了,那裏不是你們可以去的,你們都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在這條路上,不光有沼澤,還有一萬種可以讓你們死得不明不白的陷井……”。
眾人沒有說話,烏寒江停頓片刻,見場中沒有動靜,他接著道:“怎麼樣?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回去了麼,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地獄……想活命的都離開”。
眾人啞然,這時,龍溪忽然高喊道:“我們離開,那你呢,你幹嘛”。
烏寒江頭也不回道:“我要去那地獄,這條路也隻有我烏寒江可以走”。
這聲音簡直震耳欲聾,所有人都打心眼裏顫了顫,連黃大福都分不清烏寒江到底是在演戲還是來真的,或許這本來就是烏寒江肺腑之言。
烏寒江這個人他是了解的,他說的話從來不會假,即便是表演。
龍溪緊接著道:“什麼,你什麼意思,大家不要理他,咱們走咱們的”。
眾人低下頭,是人都可以聽出烏寒江的用意,龍溪雖然盡量為他們找台階下,但願不願意下還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沒有人跟著龍溪走,證明沒有人願意下這個台階。
護龍一族畢竟還是護龍一族。
如果真有誰走了,那就是在用行為證明自己輸了,證明自己害怕了,他們就永遠敗在烏寒江的腳下,也就不配再問烏寒江為什麼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