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如血一樣紅,龍溪默默地注視著。
烏寒江慢慢地走了過來,路的兩旁全是這種異域紅花,它們長得雖不高,但卻極其茂盛,莽莽叢叢的鋪在幹旱的路麵上猶如毯子一般。
烏寒江順著龍溪的目光凝視著這些充滿著勃勃生機的鮮紅花朵,眼神裏波光瀲灩,又低頭將視線收回到他那把漆黑鐵劍之上,道:“他已經走了”。
龍溪的一隻手正輕撫著一朵花,這花在他手裏猶如美人的臉龐,他淡淡道:“他不應該來的”。
烏寒江道:“你不相信是他?”。
龍溪歎息著道:“我雖不相信是他,但我更相信你”。
烏寒江臉上隱隱罩上一抹苦澀,道:“我們的敵人豈非常常假扮成我們的朋友”。
龍溪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真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成為我們的敵人”。
烏寒江道:“這個隻有他自己知道,但現在卻還有一個人不得不說”
龍溪忽然道:“還有人?”
烏寒江沉聲道:“不然你以為我很喜歡敲桌子麼?”他還沒等龍溪開口,已接著道:“這個人想必已在你屋子裏藏了很久了”。
龍溪皺著眉頭,撫摸著花朵的手輕輕離開,難以置信地望向烏寒江,眼神似已說話:“誰?”
烏寒江冷冷地望向他那會說話的眼神,緩緩道:“她的輕功很好,若不是她身上的那股氣息簡直連我也注意不到她”。
龍溪似乎已知道“她”是誰了,道:“既然譚五郎過來,她又何必……”,話未說完,烏寒江又截斷道:“一個女孩子,心眼總要比別人多些,這些心思恐怕連做父親的都未必知道”。
龍溪望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研究女孩子的心事”。
烏寒江沒有理他,自顧自的道:“現在至少能夠清楚我們的敵人是誰了?”
龍溪走了兩步,原本站的那個位置陡然掀起一陣風旋,卷起地麵上的塵土,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龍溪也陡然像風一般變了臉色,因為此刻他又聽到一陣腳步聲,這聲音無比熟悉,很好辨認,但從這串腳步聲裏更可以辨認出此人的輕功一定很不錯。
烏寒江也立刻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低聲道:“看來她還是不放心,現在已來了”。
龍溪轉身立刻看到她,譚晶晶是從他的屋子的那個方向過來的,她一過來這些鮮豔的花朵立刻失了顏色。
龍溪緩緩望著她一步一步走近,口裏囁嚅道:“有時候真不敢相信你是不是人”,這話顯然是對烏寒江說的,烏寒江默默道:“我是野獸,早跟你說過了”。
野獸的感覺常常要比人來得可靠,但烏寒江畢竟還是一個人。
譚晶晶已走到了他們麵前,天地間仿佛為他們開了一盞燈,龍溪笑了笑,譚晶晶嫣然道:“龍公子在笑什麼?”
龍溪看了一眼烏寒江道:“我笑有人竟然把自己比作一頭野獸”。
譚晶晶噗嗤一笑,眼波嬌媚,道:“剛才你們就說這個?”她忽然眉心微皺,又道:“我還以為……你們在說……”說著她臉上似乎蒙上一層神秘之色,道:“我這裏也有一個秘密,說出來恐怕你們都要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