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時候,狗叫狼嚎,吳剛悄悄地回到了學堂。
事實上,吳剛也沒地方可去,他就是在外麵溜達了一圈,才回來的。
沒有記憶的降臨,真的很痛苦啊……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吳剛來到了夫子的住處,推開門,悄悄溜進去,發現夫子在睡覺。
吳剛索性就坐下來,等著。
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
夫子轉了個身,伸了個懶腰,發現吳剛竟然盤坐在哪裏,佯裝嚇了一跳。
“你這頑童,有家不回,跑來這裏嚇我作甚?”
吳剛笑了笑道:“夫子今天打了我三下,又叫下課響鈴,不就是想讓我今天子時三刻前來麼?隻是沒想到夫子貪睡,讓我好生等待……”
夫子聽著這話,頓時笑了笑道:“你這小子,古靈精怪,花樣挺多的。”
吳剛笑了笑道:“都是夫子教導有方。”
一時間,房間裏一大一小二人,互相吹捧,好是一股馬屁之氣蒸騰……
“好了,你且跟我出來。”夫子壓根就沒有脫衣服,被子一甩,就領著吳剛走出來。
院落中,看著皎潔的明月高懸於黑天,夫子負手而立,一副謙謙君子的風範。
吳剛恭敬的站在後麵。
“你當真這麼想的?”夫子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吳剛點點頭道:“差不多吧。”
夫子側過頭,不悅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差不多?你也想做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吳剛堅定道:“是!”
夫子滿意地點點頭道:“也對,不然的話,你也不會看破這句話的玄機。”
旋即,夫子在院落中踱步起來,最終看著吳剛問道:“當今天下大亂,你怎麼看?”
說罷,夫子啞然失笑,“我也是糊塗了,你一個十二歲的小子,能夠知道些什麼?”
吳剛卻是麵色正經起來,學著夫子的模樣,負手而立,踱步開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夫子聽著這話,先是一愣,而後一怔,最後一驚。
吳剛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繼續開口道:“以學生愚見,今後的天下,將會呈現三足鼎立之勢。”
夫子聞言,徹底傻眼了,目瞪口呆,下意識問道:“哪三分?”
吳剛點頭道:“北方當有一股勢力,東南方當有一股勢力,西南方當有一股勢力。”
夫子倒吸一口冷氣,道:“分久必合,那你說今後誰能主宰這片神州?”
吳剛沉吟一聲道:“這個還不確定?”
夫子下意識問道:“為何?”
吳剛突然笑了笑道:“因為我還沒有確定,要幫誰。”
聽了這話,夫子沉默良久,唏噓道: “生子當如吳小剛!”
吳剛道:“我改名了,就叫吳剛。”
夫子踱步,看著黑天之上,月明星稀,看著滿院黃花堆積,忽的笑道:“吳剛,不如賦詩一首如何?”
吳剛笑了笑,道:“自當從命。”
說著,吳剛走了起來,時而望天,時而低頭,緩緩開口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夫子聽了,雙目圓瞪,“你,你你你……”
吳剛笑了笑道:“多虧了夫子教導有方,學生誌存高遠!”
夫子沉吟良久,就是不言,最終,秋風蕭瑟,人影寂寞,夫子歎息道:“你走吧,以後莫要說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