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袍客(1 / 2)

巴蜀之地,多山多水,風景秀麗,人傑地靈。岷江江水,自北向南日夜無休的橫跨整個西川。

岷江的支流錦江,河清沙細,盛產肉質肥美的江團,有詩雲:“粉紅石首仍無骨,雪白河豚不藥人。寄語天公與河伯,何妨乞與水精鱗”。石首即是江團,說的便是這種魚無鱗少刺,味道鮮美。

春分到夏至,恰是江團的產卵期,錦江一帶的捕魚人靠水吃水,日出而作,日落不息,隻為多捕幾條江團賣個好價錢。

夕陽西下,晚霞千裏,錦江江邊的竹林旁有一對少年少女,少年粗布麻衣,身型瘦弱,蓑笠下露出清秀的麵容,十五六歲,黑色短發幹淨利落,眉梢微皺,稍顯焦急的盯著水麵上的浮漂。此時太陽即將落水,身邊的魚簍卻空空如也。

少女看著嬌小一些,十二三歲,也是一身粗布麻衣,乖巧的坐在一旁的岩石上,麵容有些蒼白,一雙大眼睛極為靈動。一會看著浮漂,一會望望少年。

浮漂微動,少年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動生息的握緊了青色竹木釣竿。

浮漂晃動,少年屏住呼吸,心中默念著,咬吧咬吧。

倏地整段浮漂猛的紮入水底,就是現在!少年用力提勾,感受著魚竿傳來的力度也不小,拉竿放竿,濺起的水花引來少女陣陣驚呼。待魚兒漸漸失去掙紮的力氣,少年用力拉到岸上,正是一條一尺半長的江團。

少年擦了擦頭頂微汗,望著自己釣上的肥美大魚,笑著對身邊的少女說道:“阿花阿花!回家給你煲魚湯,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啦!”

被叫做阿花的少女也十分歡喜,略微發白的小臉露出淺淺的笑容,卻不說話,隻是癡癡地看著少年高興的樣子。這個與她相依為命的哥哥,是她唯一的牽掛。

少年站起身,正欲提起魚簍帶著阿花回家,隻聽得“邦邦”的腳步聲靠近,忽得一股巨力傳來,一位壯漢硬生生將少年撞倒在地。

阿花輕呼一聲,趕忙上前攙扶。

“喂!小個子,這魚就當爺爺我晚上的下酒菜咯!”少年爬起身,這才看見一個凶神惡煞的黑臉壯漢,左手拎一黑陶酒壇,右手提著自己的魚簍,赤裸著上身,露出濃密的胸毛,腰間係著沒有刀鞘的硬鐵大刀,惡狠狠的瞪視著自己。

“不……不可……”少年著急的說道,“魚湯要給阿花養病……”

“呸!老子好不容易拿到這巴鄉清酒,就差點野味!”黑臉惡漢大聲喝道,“你個瓜娃子識相點,否則老子一刀砍了你!”說著,惡漢二三大步跨到少年麵前,狠狠一腳踹向了少年的胸口。

“不!魚你拿走,不要傷害他!”阿花看到這情景急得哭了出來,瘦小的身軀擋在了惡漢和少年中間。少年胸口吃痛,隻恨自己不會功夫,受到欺辱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親人。雙目通紅,掙紮爬起身欲與這惡漢拚命。

“嗖!”卻說此時,壯漢握著魚婁的右手忽然一緊,痛叫一聲,下意識鬆開魚婁。著眼一看,一塊指尖大小的普通石子滾落在地,而自己的右手卻已紅腫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