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洛城的春色總是帶著宜居宜家的氣息,潺潺流水,青青龍門,亦古亦今。比起行色匆匆、車水馬龍的大都市,這裏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境。
天空下著濛濛的細雨,滴在初開的花瓣上,落在纖長的睫毛上,跳在躍躍欲動的魚兒上,情不自禁地吟著“天色鋪幕布,細雨啄新花。湖波魚兒出,斜柳美人扶。”一切都美得恍若仙境。
而小城的故事細膩如水,緩緩讀來,似一杯醇厚濃香的窖酒,柔柔的卻不失辛辣滋味。
“2014年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晴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大學時光總是象廁所裏的標語,來也衝衝去也衝衝。每每想到自己年逾二十,身處大二,戀愛史空白,初吻殘留,仰天一聲長歎:人生,豈是一個悲字了得。想想在高中,兩眼不望身邊妹,一心隻讀聖賢書。想當然地認為大丈夫誌高能強,何患無妻。萬萬沒想到的是,前腳踏出了高中門,後腳邁進和尚廟。這大學不過是一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飲食場所,一個校區和尚廟一個校區尼姑庵,如此葷素不搭讓身為工科生,‘戀愛難,難於上青天。’哎,這一學期依然得以“寡人”自居。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哪方?”
冷清的宿舍,殘留著清冷的身影。李誌獨自一人趴在床上寫著日記,倒著苦水。看著自己的室友一來學校就美人相伴,而自己隻能擁著枕頭入懷,這樣的日子幾時方休。不成,李誌盤算著得找著點事情做,否則這樣下去人格分裂也是有可能的。
雷聲響總得下點雨。接連幾天,李誌到處打聽著有什麼事情可以做,而什麼是自己能做的。打聽來打聽去無非就是做一些兼職,日曬風吹的去發單、汗流浹背的去做苦力。服務員、促銷員、小蜜蜂、安保這才發現原來在校大學生才是中國最廉價的勞動力,沒有基本的保障,沒有起碼的待遇,拿著可憐的薪酬卻被壓榨出高於薪酬不知幾倍的剩餘價值。李誌不是怕吃苦,可做著毫無意義的事情,就是在殘忍的透支著生命。李誌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尋找。看著一向宅慣了的李誌成天見不到人影,室友張亮好奇了起來:“小誌最近忙什麼呢,一天天不著地,神龍是見不到頭也見不到尾的。”
李誌一臉無奈的樣說:“我也不想啊,你們一個個美人在懷,我這光棍一條整天看你們秀恩愛,總不是個事,所以我想找些事做做,充實自己。關鍵不用受你們的刺激。”
“我說要不哥哥我給你介紹個對象,以前給你介紹你總是不願意,真不知道你小子喜歡哪款。”
李誌苦笑著:“算了,這種事得看緣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要不這麼著,你幫我出出主意,也算你盡孝道了。”
“好小子,敢占哥便宜,看我不收了你。”說著便揮起了拳頭。
“別,我對我的不當言語表示最深沉的道歉。”
“話說回來,你指哪方麵?”
“能有哪方麵,學生會、社團到咱這年齡也到退休的時候了,我就想做做兼職,但又不想做那些無聊的活,學校裏漫天飛舞發單的兼職,我腦袋都快爆炸了。”
張亮露出一臉奸笑,“就你這臉蛋,這身材,當個少爺一定錢途無量。”
“什麼少爺。”
張亮捧著李誌的臉,“你說呢。”
“滾蛋,我這正發愁著呢,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看著一臉認真生氣的李誌,張亮陪笑著,“我錯了,你別生氣,其實你也不用愁,你學習那麼好,你說哥們我每次考試不得您老人家罩著,你的性格又很安靜,學習又好,完全可以去當家教,又不耽誤學習,收入也不菲。”
“我也想過,可我怕自己做不好。”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做不好,要做就大膽點,青春就得敢搏。”張亮一會兒做著向前衝的動作,一會兒殷勤的揉著李誌的肩說:“另外哥們改善夥食就靠你了,不過有啥需要幫忙的言語一聲,兄弟我一定鞍前馬後,隻求以後考試別讓小弟掛科。”
“狐狸的嘴巴塗機油,狡滑的要死。不過我覺得自己真不能前怕狼後怕虎了,好歹拚一回。那首歌不是唱‘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
“你真的要去做?”本以為李誌不過在開開玩笑。
李誌堅定的說:“當然。人生如賽場,隻有奮力拚搏才有可能站在榮耀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