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渾身疼,如同有千萬隻蟲撕扯著自己的身子。迷迷糊糊撐開眼皮,打開一條細縫,入目的是破損的屋頂和偶然透入的一絲光芒。
累,仿佛僅是撐開眼皮已經用盡自身的全部力氣。隻得重新閉上眼。
想驅動四肢,卻可悲的發現自己猶如僵硬的木乃伊,四肢根本不聽自己使喚。想睜開雙眼,但好像又有千萬斤中午壓在掩上,撐不開。
自己怎會這樣,細細回想之前。一些零星的記憶浮上了尚春卷的眼前。
恩,好像是自己的二姐因為工作失意,姐夫又和他人勾搭上,選擇放棄二姐,可這是二姐又發現自己懷孕了。
一波波打擊使她痛苦不堪,就站在了100層的高樓上尋死覓活,歇斯底裏。
爸、媽,還有小弟嚇壞了。
大姐又在國外處理事務。隻能由自己出動了。然後,記得自己好像在柔聲勸著二姐,小心翼翼接近二姐。
好像,還抓住了她的衣。
然後,然後呢?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
恩,好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抱住了二姐,二姐死命掙紮。我隻顧著二姐沒想到自己也已經站在了天台的邊沿。
對的,最後二姐一個死命的狠甩,我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掉落了下去。
記得失去意識前,還聽見爸媽他們喊了一句“春卷”,還有最後一幕,二姐驚恐的表情。
不會吧,明明是100層的高樓,摔下去骨頭都沒了吧,隻怕自己已是肉醬。可怎還會有意識?難道自己又活了下去?
不可能,那可以100層高樓。如果活下來還真是luckydog,又或是在陰曹地府?不會,自己一直是新新人類,完全相信無神論。
雖說眼睛閉上,渾身不能動,但是腦子還是能勉強的運轉。然後一波波倦意襲來,隻得又暈睡了過去。
“春卷,春卷,醒醒。快醒醒。”恍恍惚惚聽見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將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拉扯出來。
緩緩地睜開眼簾,入眼的是一個放大的中年婦女的臉。
黃色的皮膚,不大的眼,微塌的鼻梁,寬厚的唇,頭上包著黑色的粗布頭巾。仔仔細細搜索自己腦中的聯係人名單,卻沒有搜出她來。
我認識?不對,十有八九那幾聲喚回我的聲音是她喊的,為什麼我記不起來她,難道我失憶了?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可還是記得爸媽,小弟,大姐二姐還有汀絮的。
“春卷,你總算是醒了,大夫說,如果你今日再不醒,我們真當要給你準備後事了。我是你魯大娘呀。你昨日裏與我們二娃上山玩兒,二娃貪玩爬上了山頂,差點摔了下去,你為了救他自己摔了下去。頭磕在了大石上。大夫上你撞的正好是什麼什麼部位的,可能會失憶,你能想起這些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