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她不好意思說，索性開口問明。
“你和哥哥當初成親，不是也，也沒有……”
謝靈俏臉羞得通紅，難為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夫妻之事的確是不好開口。
“你是公主，而試婚宮女隻針對駙馬。我和你哥哥大婚，自然不用有試婚宮女。”
謝靈細長的手指使勁絞著手裏的絲絹，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著，嬌媚的麵容籠上淡淡的憂愁，我渾然大悟，“阿靈，你是不想有試婚宮女？”可隨即一想，我又低聲道，“試婚宮女的作用，阿靈你是公主，自然是知道的。你不願有試婚宮女，萬一陸英他……”
“我願意的。”謝靈突然開口，聲音極其堅定地說道，“即使陸英他……他當真是有了那個萬一，我……我也願意！”
謝靈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滿的堅定，讓我心頭為之一振。這個一根筋的靈公主，當真是傻得讓人憐惜！
“你想好了？”
公主的婚姻大事，可是非同一般人家的嫁女兒。額駙若是有了隱疾，豈不是連累王室也被抹黑？免了試婚宮女，陸英和謝靈若是婚後因著此隱疾導致婚姻不順，謝靈也是要悶聲咽下這杯自己選擇的苦酒。
“我想的很明白！”謝靈看著我，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試婚宮女若是送到了陸府，以後是要留作額駙側室的。我不想我和陸英之間多一個人出來。你和哥哥這般恩愛，我當真是羨慕得不得了。我和陸英，也想像你和哥哥一般，一生一雙人！”
謝靈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直爽天真，在父兄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模樣。如今，她那明媚春光一般的小臉上也閃現了憂愁之色。想來這一段時間，她長大了不少。
“阿靈，你先不要急！”我出聲安慰她，“若你當真不想有試婚宮女，我們找你哥哥商量商量……”
謝靈皺著眉頭，“可……這是祖來傳下來的規矩，哪裏就有到了我這兒就例外的道理。嫂嫂，你現在有了身孕，我本不該來麻煩你的。可是母後過世後，我也沒有說話商量的人……”
“阿靈，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我拍了拍她的手，淺笑道，“我會和你哥哥好生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要耐心等候才是。”
謝靈見我答應，忙笑著連連點頭，“我就知道嫂嫂最好了，你答應了，就是哥哥答應了！”
我見她一掃剛才的陰鬱，臉上綻放明媚的笑容，心裏也跟著輕鬆許多，“那你回去不要再胡思亂想，好生調養好身子，做個美麗的新嫁娘！”
“嗯！”謝靈眉眼彎彎，拽著我的寬袖輕輕晃著，“還是嫂嫂最疼我！”
“謝靈！”身後傳來一聲驚呼，“你在做什麼？”
謝靈嚇了一跳，忙撒開手。我剛一轉臉，就見謝風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驚慌扶住我，把我往懷裏一摟，避開謝靈可觸及的範圍。
“你快回宮裏去！”謝風擁著我，冷聲道。
謝靈蹙著眉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哥哥，你果然是個妻奴！”
“你想不想陸英和你成親後，也做一個妻奴？”謝風眉頭一挑，瞅著她。
果然，謝靈臉上的薄怒立退，“哥哥，你有什麼法子？”
謝風扶著我坐定，方才立起身子，瞧著謝靈，淡淡道，“那你就聽哥哥的話，離你的嫂嫂遠一些。”
“哥哥，你怎麼這樣啊！”謝靈委屈地看著謝風，“上次嫂嫂生木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坐在一旁，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腮，看著他們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謝靈哪裏是謝風的對手，不一會，就嘟著嘴，氣衝衝出去了。
“你何苦惹她生氣？”我站起身看著門外越走越遠的俏麗身影，“我身子好得很，你太小心了！”
謝風小心擁著我，“阿靈跟我怎麼鬧都是可以的，哪怕她生我這個做哥哥的氣，待你生產後，我去給她賠禮。錦瑟，你不知道……”
謝風覆在我背後的身子微有些顫抖，我心頭一軟，他是真的很擔心我！
“當年若不是我湊巧回了陌香居……你一身血汙躺在後花園，身旁竟無一人，後果會如何，我到現在都不敢想象。”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頭，貼近我耳邊低聲說著，“你生木兮時，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我害怕地差點連呼吸都要忘記了。我不許你再有任何閃失，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