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隻是想想他和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我的心裏就會不舒服,可我還是說出口了。大炎的民風開放,璃城也多有夫亡令嫁的,可我的心裏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誰和你說的這些!”謝風聽完我的話,眉頭一皺,語氣瞬間冰冷。
我看他有些生氣,心裏更是發慌,緊咬著唇,不敢吭聲。
還能有誰和我說,還不是我自己一個人整日裏胡思亂想的。若我沒有猜錯,謝風根本沒有讓女子近過身。初次在流水村那次親吻,應該是他第一次。想起那個他初初毫無章法,卻是很快如魚得水的親吻,我的臉有些發燙。
自從決心和他在一起了以後,我的心中始終還是有些擔心,擔心謝風心裏會介意。
謝風身子一斜,長臂一伸,將我困在臂彎間。
“是怕我與你大婚之時,洞房花燭之夜,我會表現不好,討不了你的歡心麼?”他雙眼微眯,聲音低沉,鄭重地說道,“那你就多慮了。到了那日,我定會全力以赴,不讓我的夫人失望!”
我的雙頰好似有一團火滾過,瞬間滾燙得近乎能燃起火焰。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結結巴巴為自己辯解,“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錦瑟,你聽清楚了!”謝風盯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著,“你於我而言,是失而複得的珍寶,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我以前就與你說過,較之你的身體,我更想得到的,是你的心!”
心裏一直糾結的心結,被他毫不顧忌地,又很坦白地解開,我方才明了自己,低估了麵前這個男人愛我的能力。
謝風辦起事情就是效率高,從陌香居回來沒有幾日,拜訪上官府一事就被他雷厲風行地擺上了日程。
望著書案上擺著一大摞關於上官一族的資料,我不禁心神恍惚,嘴角浮上一絲苦笑。
這一幕和幾年前在白府的一幕何其相似!
彼時,命懸一線,不得不為之;此時,卻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為之。
謝風送來這些資料時,眉宇之間,神色複雜。我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雖說我是不得已做了上官盈,可如此這般也好。上官一族不管我是不是真正的上官盈,都得盡力穩住我太子妃之位。若是有些宵小之輩,妄想抓住我的把柄弄出些事端,倒是也不那般容易。
我是太子正妃,日後就是大炎帝後。上官清作為國丈,必定是全力輔佐謝風,而謝風至少在明麵上,對上官一族亦會是關照一二。
於我,於上官一族,都是雙贏。我一個不諳朝政之人都能想明白的事,上官清不會不清楚。
既然是做了上官盈,那就做得像是那麼回事才行,畢竟也是與我接下來的人生休戚相關的。
資料上記錄得很是詳盡,上官清年少時是謝瑜的伴讀,自小相伴的情誼,讓這對君臣之間自然與一般的君臣關係不一般。
謝瑜登上帝位後,培養自己的勢力,擺脫老臣們的束縛,都少不了上官清的功勞,官至一品大員的上官清倒也沒讓謝瑜失望過。
謝靈比上官盈早出生幾日。靈公主剛出生時,謝瑜本來想與上官清結姻親,不料上官府夫人也生了一個女兒,無奈之下,此事也就暫時擱置了。
後來謝風回到了大炎,謝瑜結姻親的念頭又閃現出來,和謝風提過幾次,見兒子沒有興趣,謝瑜此後也就沒有再提。這些我也曾聽靈公主聽過的。
我也曾私下問過謝風,帝君與上官家結姻親這般熱心,上官清為何不再生個兒子。畢竟和王室結親,也是為人臣子無上的榮耀。
謝風支支吾吾對我說,上官清就在為上官盈擺百日宴慶賀的時候,喝醉酒墜馬後,傷到了私處,不能再生育了。
我聽後一臉震驚,有些擔憂地看看謝風。好在他不喜喝酒,他不願意喝,也沒人敢強迫他。
謝風一眼就看出我的所思所想,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臉。
上官清不能生育,上官盈就是他唯一的嫡親骨肉。他竟然還願意讓上官盈服食易容丹,想必現在的上官一族,在大炎朝堂上的日子並不好過,不得不為之一搏。其實說來謝瑜對這位伴讀,也算是恩寵有加,奈何上官一族,近二十年除了上官清之外,再無傑出的兒郎。這就難怪上官清會放手一搏了。若幹年後,他年歲已高,總有撒手而去之時,朝堂之上,後繼無人,偌大一個家族的前程,豈不是就此斷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