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帶著涼意的風拂過,從我敞開的衣襟處竄入,我冷得一激靈。
胸前的雪白綿軟,微一晃動,劉緩呼吸急促地紅了臉。他勉強忍住,小心翼翼地將我的衣服整理好,在我勃頸處狠啄了一口,“那一劍刺入你的胸口,卻也要了我的命!如今我這條命是撿回來了,可早晚還是要交到你手裏。看得,吃不得,狠心的女人!”
我聽他說地這麼露骨,饒是彼此最親密的人,也不禁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殊不知,這一舉動,隻是平添了幾分嬌態。
看著劉緩俊顏薄帶羞赧之色,忽想起洞房那日,他試了幾次,方才修成正果。初識情欲滋味,自然禁不得撩撥。
我忙岔開話題:“誰叫你那日盡說些胡話,我被氣昏了頭才……”
我又委屈又後怕,若那日下手再重些,豈不是害了腹中的骨肉,自有孕後,這個孩子跟著我一起吃苦受罪,堅強地成長著。我這個做娘親的,反倒做的不夠好。
“那日我是鬼迷了心竅,昏了頭,才會說出那些瘋話。”劉緩也是一臉地後怕,又將我摟得緊些,“回王府後,遍尋不到你,我差點急瘋了。明裏暗裏找尋了你許久,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在這落月鎮。我幾乎想都沒想,立即日夜兼程趕來。卻在落月峰下,見你和謝風舉止親密,他還擁你入懷,再加上我並不知道你離開王府時已有了身孕,一氣之下才會亂想,以為你對他情絲未斷!”
我偎在他懷裏,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內安定了許多。
未束的長發吹到胸前,我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繞著,迎著陽光的雙眼微微眯起,輕聲道,“想來隻能說是天意弄人,當時我怕和你說了,我們母子會成為你的累贅。本想等到事情有些轉機再告訴你,卻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比預想的還要糟糕。知曉我有孕的李太醫和秦娘全都死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仰起臉看著劉緩問道,“青玉呢?她那日助我和謝風出城,是你讓她這麼做的,對嗎?原來她是懂醫的,會號脈,那為何當初我對她下了迷藥,她還裝作不知?”
“青玉?她回府後未對我提起你有孕一事!”劉緩鎖著眉,“王兄知曉我對你的心意,自然不放心我親至城門把關,就派了你在王府時的貼身侍女青玉前去。至於助你出城一事,是我一早就囑咐過她的。”
劉緩慢慢說著,一一揭開我的疑惑。他忽然又道,“還有一事,你不知曉。青玉對劉肅一直有好感,隻是青玉的母親不太喜歡劉肅,反對他們有來往,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聽劉緩說著這些我從未知曉的事情,腦海中忽然閃出秦娘出嫁那一天,寒月打趣青玉那一幕。原來那一瞬間的神傷是為了劉肅。原來我一向最倚重的青玉,也並不是我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劉緩沒察覺我的出神,繼續說著:“她故意裝作中了迷藥,怕也是為了迷惑你,讓你以為計劃成功,暗地裏去通知劉肅。至於她最後助你出城,也許她還念著些許恩情,不忍傷了你的性命!她自己不能和心愛之人相守,感同身受,不忍你我夫妻生離死別,永不相見。”
劉緩一直征戰沙場,極少回府,府中大小事務自然也很少過問。殊不知底下的人與他並未一心,可見人心複雜。人與人之間,並非真誠相待就可以換取同樣的真心。重情重義之人最易托付真心,也是最容易受傷害。
“青玉一心相助劉肅,放我出城豈不是壞了劉肅的大事?”我不解地問道,“她做事不可能這般矛盾。”
“劉肅那日中了謝風的袖箭,至今仍是昏迷不醒,後續的事情已經與他無關了。青玉跪求我,讓她出府服侍劉肅,我也準了。”劉緩緩緩說道,神情越發得寂寥,“府中我最信任的兩個人都與我離心,是我太笨?還是我不會馭下?”
他的聲音寂寥得讓人心疼,我仰起臉望進他的黑眸之中。那黝黑的眸中,映著我的臉,小小的一個,隱隱地在那浮光裏飄飄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