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是愛慕虛榮,攀附權貴的心機女子?”
“愛慕虛榮?攀附權貴?嗯!正好!我是怡親王,有足夠的權和貴讓你攀附。本王賬上麵的銀兩足夠你愛慕虛榮一輩子都花不完。”劉緩笑道,“可還滿意?”
我眼眶有些濕潤,抽了抽鼻子,悶聲道:“不是說自己聰明嗎?這麼快就把全部家當擺在我麵前!”
“不對你好還能怎麼辦?我的心都交給你了!”他在我耳邊輕歎,“蘇陌,好想這般擁著你,一輩子都不放手!”
臘月剛到,久未謀麵的白山抬著轎子來接我回相府,說是相爺偶感風寒,加上思念小姐,病情加重,特請小姐回府。
我知道是白遠道不放心我。
但明麵上,春節將至,一家團圓,實數人之常情,誰也說不得。再者,老父病重,為人子女,理當侍奉床前。不得不說,白遠道想出的理由,就是當今王上也沒有理由拒絕。
秦娘那裏我是不能去辭行了,隻好示意青玉。我收拾好劉緩為我準備的所謂亦真亦假的情報,帶上綠枝隨白山回相府。
綠枝自上次罰跪之後,行為收斂了許多,偶爾也見她望著劉緩住處鎖眉長歎。
劉緩相貌俊美,怡親王頭銜尊貴異常。她心向往之,情竇初開的豆蔻年華,思春情動本也無可厚非。何況她心裏認為我樣樣不如她,卻可以輕而易舉取得她所希翼的一切,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她是從心裏看不起我,妒恨著我。隻是她忘記了,我原本的出身再不如她,我現在是“白蓁蓁”,是相府千金,是未來的怡親王妃。她此次所為,已是在白遠道計劃之外的意外,怕是回了相府,白遠道也不會輕饒了她!
我掀起轎簾,向外看去。
今日難得是個晴天,沒有風的晴天,陽光溫和了許多。耀目的陽光下,天空澄淨高遠,偶有幾隻鳥兒飛在枝頭上“喳喳”叫著。
“這幾隻鳥兒結伴同行,倒是快活!”
同我坐在一輛馬車的綠枝伸頭看了一眼,一臉不屑:“品種太差,難怪無人豢養,出來打野食!”
“讓人困在籠裏有什麼趣?哪裏知道外麵天大地大,任我遨遊的自由!何況,若有一日,嗓子啞了或是毛色暗淡,主子可能毫不留情地將它捏死。”我意有所指,希望可以提點她一下。
“小姐真是多慮了。若真有那麼一日,也隻能怪它自己不爭氣。”綠枝冷哼了一聲,“麻雀都能變成鳳凰,可見這世上隻要爭一爭,凡事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再說話,輕闔上眼假寐。
綠枝,既然你已有答案和自己的堅持,也無需我瞎操心。當日,我情勢所逼,傷了你。如今我苦口婆心勸你,也算對得起你了,你執迷不悟,已非我所能。
私自爬床勾引姑爺,在哪一家都是容不得的。況且綠枝這麼做,是私下裏自己拿的主意。若劉緩發怒追責,白遠道一個治家不嚴,累及名聲事小,要是連累與怡親王府的聯姻,毀了白遠道的計劃,怕是他會千刀萬剮了綠枝。
到了相府。本應“臥病在床”的白遠道正端坐在後廳。
劉緩為我準備的情報想是合了他的心意,對我言語試探之後,就讓白山送我回房。
我看了白遠道點名留下來的綠枝,欲言又止。
回去的路上,我問了白山,會怎樣處置綠枝。白山沒有回話,隻是緩步前行。
我看著他的背影。幾個月未見,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蝕心淚毒發那日,他抓住抵製不了毒性意欲自殺的我,將我摟在懷裏,束縛著我,陪我一同熬著。
我內心明白,他之所以這般照顧我,多多少少也是因為我這張酷似白蓁蓁的臉蛋。最起碼,還是能看出他並非冷漠無情的人。
我把欲吐出口的謝意又咽了回去。
拐彎處,他低沉有清晰的聲音傳來:“閑事莫管,保全自己。書架,青花瓷瓶。”
前半句我聽得懂,讓我不要去管綠枝的事。這後半句說的什麼,我卻不明白。
回房看一看,應該就能明白了。
我輕應了一聲,“嗯。”
白山將我送至門前就回去了。我惦著他說的話,忙關上門,向書架走去。
書架最下麵一層,擺了幾個大小不同的青花瓷瓶。平時書架我不讓別人打掃,一目了然的地方,白遠道也隨著我。
書架貼著牆,上麵擺滿了不少書籍。我平日無聊也拿來翻看。最靠裏的大瓷瓶和牆之間似乎夾著個東西。我用力掀起,往外一扯。
是娘親的牌位!
我摟著這個冷冰冰的牌位,淚水一下湧了上來。
白山竟特地跑去流水村替我取回娘的牌位,不知該如何感謝他才好!
娘親!娘親!女兒不孝,沒能每日給您焚香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