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條血線到達劍柄時,伴隨著龍吟般的清嘯聲響起,一團光華,從太阿劍上衝天而起,直衝雲霄,數裏見方的胡楊林,頓時亮如白晝。
宇文辰逸心裏震撼無比,劍書上說,劍若通靈,便會擇主,原本以為,這隻是劍書上過於神話的描述,當不得真,誰想,果然是真有其事,直到此時此刻,自己才方始為信。
“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多麼的淺薄可笑。”
宇文辰逸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左手緊緊的握住太阿神劍,心裏既充滿了手握至寶的興奮,又有些懷璧其罪的惶惶之感,不過他生性灑脫,拿得起放得下,隻是怔了一怔,隨即釋然。
男兒生於天地,又豈能畏首畏尾,誰說這天下間的寶物,就是那些王侯將相才能擁有的。
當下持劍而立,眉目清揚的淡淡一笑,說道:“雖然不知道將你收為己用是福是禍,但是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從今以後你就為我而戰吧!”
林中舉著火把的八名馬賊,見到這神奇的一幕,早已如驚鳥一般,嚇得四散奔逃,轉瞬間,便逃得幹幹淨淨。
肖文鋒也被衝霄而上的劍光,嚇了一跳。快步走到宇文辰逸的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手上的太阿神劍,驚歎的叫道:“這真是一把好劍啊,宇文,你這家夥有福了!”
宇文辰逸臉上微微的笑了一下,兩眼仰望著刺入蒼穹的劍光,喃喃說道:“劍是好劍,是福是禍,那可就難說了。”
肖文鋒滿臉不齒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呸,宇文你就裝吧,我看你心裏都快樂開花了。”
“古往今來,身懷重寶者,有幾人能夠安生到老,你也看到了,不論是李淳風,還是這奪命蒼狼慕容業,他們都是出生顯赫,修道有成的江湖豪客,結果還不是暴屍荒野,屍骨無存,更別說我們這種毫無根基的小人物了。”
宇文辰逸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橫死地上的慕容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言狀的表情。
“那是他們貪得無厭,自作孽,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活該!”肖文鋒低頭掃了一眼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慕容業,一臉鄙夷的啐了一口。
宇文辰逸手提太阿神劍,俯身將斜背在慕容業身上的劍鞘取下,還劍入鞘,斜背在自己身上,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往後行事都得極其小心,那明崇儼的來頭可不小,李淳風的死,極有可能牽涉到皇族和天後的帝位之爭。”
聞言,肖文鋒心中一凜,臉上充滿了震驚,當今天子高宗皇帝暗弱不堪,天後武則天把持朝政,與皇帝並稱為“二聖”,她想稱帝,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麵色凝重的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件事情可就牽扯大了!”任他性格豪邁,也是不敢再想下去。
宇文辰逸俊秀的麵容上有如籠罩了一層寒霜,冷冷的哼了一聲,沉聲說道:“身為皇帝秘閣郎中的李淳風都死了,這件事情,還能小得了嗎!”
“這件事情確實無比的棘手,那我們該怎麼辦?”肖文鋒雖然不及宇文辰逸精細,卻也知道這件事情幹係重大,不由眉頭緊鎖。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兩個小小的校尉能管得了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劉統領,向他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他還幸存的話!”
言畢,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已成廢墟的巨大圓形車陣,一顆心早就沉到了穀底,劉文俊當時就站在車陣外指揮戰鬥,在如此巨大的破壞力麵前,他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管他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心裏喃喃的冒出這個念頭,邁開腳步,快速走到一處燃燒的篝火旁,點了一支火把,與肖文鋒一道,在劉文俊曾經站了的位置處搜索了起來……
而就在太阿神劍的瑩瑩劍光,衝霄而起的同時,一座高達萬仞,雲霧縹緲環繞的山峰之巔,傳來了“當啷!”一聲脆響。
一名身穿玄色道袍,周身環裹淡淡七彩霞光的修士,看著手心中裂成兩半的龍形玉璧,眼中光芒驟現,喃喃說道:“淳風!你不聽我言,終有此禍!“
言畢,淡然平靜的臉上,抑製不住的泛起一絲激動:“不過,太阿劍的主人既已出世,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