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連說:“好!好!好!我相信你。”
公韌的敢死隊馬上渡過了長江,來到了武昌城內休整。因西品有傷,公韌安排好西品在一家醫院內養傷,讓韋金珊好好照顧她,也好借著短暫的戰鬥空隙,培養一下兩人的感情,然後和唐青盈一塊兒來找黎元洪。
黎元洪和公韌、唐青盈是老相識了,今天的黎元洪已不能和昔日的黎元洪相比。
昔日的黎元洪不過是革命黨軟禁起來的一個俘虜,願意怎樣敲打就怎樣敲打,可今日的黎元洪已在軍政府內紮實了根基,大權在握。
唐青盈對公韌說:“我見了黎元洪就想殺了他,怎麼看他怎麼讓人討厭。”公韌就勸唐青盈說:“可別亂來,可別亂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如今有重要任務,可不能為了殺一個黎元洪,而壞了我們的大事。”
兩人到了軍政府門口,向警衛說明了情況,警衛先進去彙報,等了好一會兒,一個副官才領著公韌和唐青盈去見黎元洪。這時候的軍政府內已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如臨大敵一般。
兩人進了辦公室,看到黎元洪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邊的椅子上悠閑地看著文件,一副帶搭不理,飽食終日,養尊處優的樣子,倆人也就隻好恭敬地站在一邊耐心等候。
等了好一會兒,黎元洪看完了這份文件又看那份文件,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又等了一會兒,黎元洪又是抽煙,又是喝茶,還是一副有始沒終的樣子。
唐青盈看到黎元洪這樣怠慢自己,眼睛裏不禁冒出了一股殺氣,對公韌使了個眼色。公韌急忙對唐青盈用眼睛製止,意思是讓她再耐心等待。又等了一會兒,公韌實在是等不及了,隻好對黎元洪說:“黎都督,黃司令派我們來,是為了實施襲擊漢口的計劃,請都督指示?”
好半天,黎元洪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慢吞吞地說:“哦——這個事啊,我知道了。你二位貴姓啊?什麼職務啊?”
唐青盈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脫口大叫:“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們,裝什麼洋蒜!現在戰事緊急,一旦漢陽不保,武昌也危急,你這張椅子還能坐穩嗎?”公韌再想堵唐青盈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急得頭上冷汗直冒,隻得打圓場說:“她是個粗人,你可別和她一般見識。”
唐青盈卻不理會公韌的話,繼續怒氣衝衝地吼道:“原先我們是冒犯過你,現在要槍斃要零剮,隨你的便?”
公韌急得心裏直哎喲,嫌唐青盈的嘴上沒有把門的,越說越沒了分寸,一股勁地對唐青盈使眼色。
唐青盈也不看公韌,揚著頭挺著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三個人一時誰也不說話了,屋裏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
越不說話,氣氛越緊張,黎元洪的臉漲得像個豬肝一樣,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灰一會兒白,看那樣子,此時此刻他就要對公韌和唐青盈老帳新帳一塊兒算了。
突然,黎元洪對公韌和唐青盈發出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笑得公韌的心裏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二十五個小老鼠百爪撓心。唐青盈則左手摸槍,右手觸刀,實在不行,就要拚死一搏。
黎元洪笑了一陣,慢慢地說:“二位勇士啊,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氣啊,我沒做錯什麼事吧。襲擊漢口清軍的事,我已命令第三協成炳榮執行,就由你二位一塊兒幫著他籌劃執行吧。海軍協助的事,我也已經下了命令。二位看看,還有別的事情嗎?”
公韌看到一場衝突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也就放下心來,唐青盈也鬆了一口氣,把雙手脫離了武器。
公韌趕緊說:“謝謝黎都督,我倆這就遵照您的命令去執行。”唐青盈則一聲不吭,扭頭就走,把公韌一個人晾在了那裏。公韌又趕緊對黎元洪說:“黎都督您保重,我們告辭了。”
黎元洪又繼續看起了文件,頭都沒抬,略微點了點頭說:“不送。”公韌說了聲:“謝謝,”就趕緊出了門。
出了軍政府門口,公韌見唐青盈仍然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就批評她說:“你怎麼這樣啊,辦事要講究個策略。”唐青盈攥著拳頭說:“我早晚得殺了這個混蛋,他當都督,民軍哪能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