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韌心裏一驚說:“那你的第一個親爸爸是誰?”小青盈說:“我的第一個親爸爸早死了,全家人都叫清狗子殺了。”說得公韌心裏驀然一驚,一陣淒涼,原來小青盈的家庭還有這麼些不知道的悲慘遭遇。
公韌著急著問:“你的第一個親爸爸和全家人,是怎麼讓清狗子殺的?”唐青盈就把那半個饃饃硬塞進了公韌嘴裏說:“你不把這饃饃吃了,我就不告訴你。親爸爸,你就吃了吧!我看你早餓了。”
公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親爸爸吃,親爸爸吃,”然後幾口就把那半個饅頭吞了下去。心中有了食,精神漸漸穩定下來,公韌又問小青盈:“那你就給我拉拉吧?”
小青盈小嘴一撇說:“我不告訴你,你什麼時候聽我的話了,我才告訴你。”公韌啞然一笑:“這小鬼頭,親爸爸倒要聽親兒子的話了,這到哪裏說理去啊! 你說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呢?”
小青盈小大人似地教訓公韌說:“因為你不會自己照顧自己,所以我才要你聽我的話,隻有自己會照顧自己了,那才是稱職的親爸爸。”幾句話說得公韌的嘴張的老大,好半天才說:“哎呀,小青盈,了不得,了不得,怎麼和小大人似的。好了,好了,親爸爸暫時就聽你的話了。”
幾句話樂得小青盈拍著手又蹦又跳,又叫又唱。公韌又問:“你到底給我說說你親爸爸呀……”小青盈說:“其實那時候我小,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青盈又纏著公韌說:“親爸爸,親爸爸,你給我講個故事,你給我講個故事。”公韌想了想,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故事,打打殺殺的事,你一定不願意聽,我就給你唱個歌謠吧?”小青盈拍著手說:“好啊,好啊,你就給我唱一個吧?”
公韌想了想,就把小時候父親哄他的歌謠唱了出來:“油一缸,豆一筐,老鼠嗅著油豆香。爬上缸,跳進筐,偷油偷豆兩頭忙。又高興,又慌張,腳一滑,身一晃,‘撲通’一聲掉進缸。”
唐青盈躺在了公韌的懷裏,兩隻手拍著,兩隻腳踢著,說:“好呀,好呀,再給我唱一個,再給我唱一個。”公韌想了想,說:“好啊,再給你唱一個。嗯……東邊一條河,西邊一群鵝,鵝兒鵝兒唱著歌,一隻狐狸來追鵝,鵝飛鵝跑跳進河。”
唐青盈又拍著手踢著腿說:“再給我唱一個,再給我唱一個。”公韌搖著頭說:“沒了,你親爸爸,沒了。”唐青盈卻不依不饒,使勁踢著腿說:“不行,不行,親爸爸再唱一個,親爸爸再唱一個。”
公韌歎了一口氣,說:“這孩子怎麼這麼纏人啊。我想想,我想想,好了,好了,就這最後一個了。樹上有隻小桃子,樹下有隻小猴子。風吹桃樹嘩嘩響,樹上掉下小桃子。桃子打下小猴子,猴子吃掉小桃子。”
唐青盈卻使勁搖晃著身子說:“不好聽,不好聽,你再給我唱一個,你再給我唱一個。”公韌說:“你親爸爸哪有這麼多歌謠啊,沒了。”唐青盈卻根本不聽公韌的話,幹脆亂搖亂踢,大哭大鬧了起來。
鬧得公韌沒了辦法,想了想說:“這麼著吧,我給你講一個西品姑姑的故事。”唐青盈點了點頭,這才安靜了下來,瞪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睛,在靜靜地聽著公韌講故事。
公韌就從集上怎樣認識西品開始,把對西品的理解,對西品的感情,西品的勇敢,西品的英勇犧牲,慢慢地講述了一遍。講到動情時,聲音委婉輕柔,講到和敵人搏鬥時,聲調慷慨激昂,講到親人犧牲時,禁不往熱淚盈眶,還不時地摸了摸胸口上的那個玉墜。
公韌講完了故事,好半天沒有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對西品的思念之中。唐青盈似乎也被這個故事感動了,眼角上掛著兩滴淚珠,輕輕地說:“親爸爸講的這個故事最好聽,親爸爸,你再給我講一遍。”
兩人在乞丐堆裏挨了一陣子,又過了一段時間,乞丐的日子突然有了轉機,開始供應了中午飯和晚上飯,所謂的中午飯和晚上飯也就是一碗清湯加上兩上米飯團或者兩個黑饃饃,餓不死拉倒!這一下子乞丐們激動了,心裏原有的動力被激發出來,人人歡欣鼓舞,個個興奮異常,就和過年一樣快樂。
公韌聽乞丐們拉呱,原來是前一陣子乞丐國裏經濟遇到了困難,斷頓了,這幾天經濟情況有所緩解,所以又恢複了大鍋飯的供應。
人肚子裏一有了食,七情六欲又來了,每星期六的舞會照常舉行。
(欲知乞丐的舞會到底怎樣,且聽下回分解。感謝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請收藏,請評論,請投花,請投凸票,請動一下金手指,點一下頂或者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