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延聽了哈哈大笑說:“好詩,好詩呀!”朱琪聽了卻有些羞愧。
王達延趕緊對公韌介紹說:“這位就是陳少白先生,真是才思敏捷,智慧過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有風流才子之號,就是出語尖刻,說話不讓人,人多害怕。這不,剛才對朱琪先生就沒有客氣。”
朱琪趕緊找了個台階下了:“年輕有為,年輕有為,老夫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呀!”
王龍頭趕緊介紹公韌說:“副帥,這不,我帶來了我的一個兄弟,公韌先生,快來拜見伯理璽天德的副帥,陳少白先生。”
公韌趕緊朝陳少白拜了拜,說:“陳帥,你好,在下不才,現在王龍頭手下聽令。你以後打聲招呼,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陳少白拍了拍公韌的膀子說:“咱們造反是為了推翻清朝,建立合眾政府的大業,不是為哪個人幹的。都是年輕人,說話不必客套,有什麼說什麼最好。”
陳少白,1869年出生,6歲入私墊,到少白步人青年時,適美國教會哈巴牧師來廣東開辦廣州格致書院(即嶺南大學前身)。1888年開始招生,少白第一個報考,並被錄取入學。讀書期間,陳少白的三叔陳麥南常攜多種西文譯本給他閱讀。少白從中看到世界局勢的變化,並接受了西方先進思想的啟蒙。
1890年,陳少白赴香港前,經廣州傳教士區魚魚的介紹,認識了當時正在香港西醫書院(雅麗氏醫院)讀書的孫中山,兩人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緣。後經孫中山介紹,並得西醫書院教務長康德黎批準,陳少白由廣州格致書院轉到香港的中醫書院就讀。從此,他們便朝夕相處,結為知交。與此同時,他們又認識了尢烈(順德縣人)和楊鶴齡(中山縣人),彼此誌趣相同,抱負一致,立誓“驅除滿人,實行大同、四人一心、複國是從、至死不渝、務求成功”。
陳少白和王達延、公韌兩個打過招呼,又進了一個大屋子。
屋裏有七八個人正吵吵嚷嚷,見陳少白進來了,趕緊向陳少白討要進攻的命令。這個說:“時間到了,還不動手。”那個說:“說幹就幹,事不宜遲,你沒看到外麵的清狗子偵探嗎?要是晚了,走漏了風聲,那就麻煩了。”
陳少白也有些著急,朝大家擺了擺手說:“諸位龍頭、安勇管帶、民團首領,雖然咱們事先計劃的挺好,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千人當家,一人做主,咱們得聽從命令啊。伯理璽天德(即總理)還沒有發布命令呢,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有的人見王龍頭進來,趕緊打招呼:“王龍頭來的正好,一路辛苦了,趕緊坐下,歇歇,喝口水。”
王龍頭大大咧咧地說:“沒來晚了啊,別耽誤了正事。”
公韌和大家見過麵後,一些人嘰嘰喳喳地又在焦急地等待著伯理璽天德的命令。
王龍頭悄悄地給公韌介紹著起義的頭目。公韌突然看到了,有兩個人上身穿著安勇的褂子,下身穿著老百姓的褲子,這不就是吳大興和他手下的一個兵麼。公韌雙手略微一拱,對他施了一個禮說:“原來吳隊長也是同道中人。想不到,想不到啊!”吳大興笑了笑,對王達延和公韌一拱手說:“實不相瞞,自從香山一別,陳少白先生就來到我處運動,我和少白兄一見如故,再加上你這層的關係,我們哪能不從呢!”
公韌又問道:“我們三合會,原來就是反清複明,趙義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卻不知吳大哥原來是清軍軍官,不知為何也要反抗朝廷?”
聽公韌問起起義的原因,吳大興似乎很有氣,氣憤地說:“甲午海戰時,兩廣總督李瀚章大量招收軍隊,戰爭結束後,遣散了士兵七成多。我們被遣散的士兵不服氣,被留下的也忿忿不平,都說,要解散就一齊解散,要留用就全體留用,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為何不一樣的待遇。現在我們都沒有飯吃了,看來也隻有走這一條道,已經沒有別的道路可走了。和我們一塊兒造反的還有鄭金部下的一部分安勇,還有省河裏鎮濤、安瀾兩兵艦,到時候和我們一塊兒起事。”
公韌又問道:“他們都是有飯吃有餉拿的士兵,這我就不明白了,他們為何也要造反呢?”
吳大興說:“這個事我就不知道了。”陳少白接過話頭說:“要說這個事就複雜了,孫文先生最為清楚,首先是民族矛盾,滿清政府500萬人,統治著我們漢人4萬萬人,這個矛盾由來已久,早晚得解決,早晚得推翻這個專製的清朝。再就是現在的中國越來越弱,就連小日本都打不過,更別說是西洋鬼子了,這樣的政府還有什麼盼頭。再就是老百姓是越來越窮,吃不上飯的人越來越多,官逼民反。再說軍隊上也不是鐵板一塊,滿人和漢人之間,官和兵之間,那些深刻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