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西家莊公韌遇淫賊(1 / 2)

西家莊和野外一樣,也是靜悄悄的,不過村容村貌比破敗的公家莊強多了,一條稍微寬敞點的中心村道上,兩邊豎立著參差不齊的瓦房與茅草房,一個個黑漆大門或者竹門緊緊地關閉著,不知從哪一家裏還傳來了一陣陣熟睡的鼾聲。

公韌跟著那個人悄悄地進了村,來到了村中間。那個人觀察了一番,在一所高院牆、大房子的院落前停下了。公韌想,按照西品的描述推測,這怎麼像是西品的家呢?要是別人的家,我可能也就算了,要是西品的家,我倒非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透過微弱的月光,那個小個子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黑布,蒙在了臉上,雙手在後麵係上,然後翻過了高高的院牆,悄悄落在了院內。公韌心想,原來這也是個賊呢,也趕緊蹬著牆上的一條磚縫,趴在了院牆上朝院子裏觀看。

院子裏臥著反芻的一條水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四隻牛蹄雜亂煩躁地跺著地麵,“哞哞――”地叫了兩聲,雞籠子裏的雞也感到了潛在的危險,在籠子裏發出了一陣不安的騷動。公韌想,看來這家人要吃虧了。公韌有心喊抓賊,但又想到自己剛趕上一場血案,躲還躲不及呢,哪還有心再管閑事,隻是眯起眼睛聚起神,看看這個賊究竟要幹什麼?

這個賊躡手躡腳地在院子裏聽了一陣子動靜,然後輕輕地來到了西廂屋門口,從懷裏掏出了不知什麼東西,像是在悄悄撥門。不一會兒,門被撥開了,那個賊悄悄進了屋,不一會兒,從屋裏傳出了一聲女人的哭叫:“救命啊――有……壞人――”

公韌聽了大吃一驚,怎麼聽著像是西品的聲音呢。公韌顧不得多想,大喊一聲:“抓賊啊――抓壞蛋啊――”慌慌張張地跳進院子,就朝那個屋裏撲去。衝進了西屋裏,朝著一個黑影一陣亂捶,好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那人做賊心虛,也沒顧上還手,趕緊從屋裏跑了出來。

這時候北屋裏也是一陣子亂騰,一個老頭兒赤著腳光著膀子,摸著一根棍子也衝了出來,見兩個人在院子裏廝打,不知道哪個人是壞人,哪個是好人,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如何下手。急得公韌大喊:“這個是壞蛋,不能讓他跑了。”那壞蛋也算機警,也在喊:“這是個賊,別叫他跑了。”

兩個人都喊抓壞蛋,抓賊,把西順玉晾在那裏了,拿著棍子不知道哪個是壞人,哪個是好人,到底該朝哪裏下手。

公韌和壞蛋的打鬥中,隻覺得這個人武功高強,虧著韋金珊教授了一些武功,才能勉強和那人應付幾下子。但是那人心裏發虛,廝打了幾個回合,掙脫開公韌,就往牆邊跑,公韌撲上去,抱住他的腿,就是不鬆手。那壞人從腰裏摸出了一個鐵器,朝著公韌頭上用力一磕。公韌隻覺得頭暈眼花,站立不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急得公韌閉著眼大喊:“西老太爺,可別讓這個壞蛋跑了啊——”

西順玉回過神來,拿定了主意,撲上去,朝著那個壞蛋就是狠狠地一頓棍子,一邊打一邊罵:“你要是個小偷也就算了,欺負我閨女可不行。打!打!”那小子被打急了,反過身來,奪過了棍子,狠狠地一推。那老頭兒站立不穩,一下子就被推倒了,頭磕碰在一塊石頭上。

眼看著那壞蛋就要翻牆逃掉,公韌從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來,撲過去抱住他的腿用力一拽,就把那壞蛋從牆上拽下來了。他臉上的黑巾也被碰下來了,雞籠子也被他撞翻了,夜盲眼的幾隻雞嚇得在原地咯咯叫著打轉。公韌對著那個壞蛋用腳一陣子亂踢,罵著:“你還敢用暗器傷人,太可惡了!太可惡了!”越說越生氣,對著他的臉上還狠狠地踹了一腳。

老頭兒滿臉是血,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也照著那壞蛋亂踢,一邊踢一邊亂罵:“你這個壞蛋,哪一家的孽種,竟敢打我閨女的主意,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那壞蛋掙紮著一頭撞在鴨子圈上,圈門開了,幾隻鴨子“呱呱――”叫著,在他的頭上一陣撲騰。旁邊的水牛四隻蹄子更是狂亂地踩著地麵,伸直了脖子,拉直了僵繩,“哞――哞——”地叫個不停,突然那牛蹄子一伸,也一蹄子蹬在了那壞蛋的身上。那壞蛋被鴨子水牛連踩帶蹬地惹急了,突然反過身坐起來,從腰裏掏出了一個黑家夥,對著老人一點,一道白光閃過,“咣”地一聲,老人身子晃了一晃,站立不穩,慢慢地向後倒去。

公韌驚惶失措,趕緊扶住了老人,那壞蛋利用這個機會,趕緊爬起來翻過了牆頭,不一會兒已不知了去向。

這時候,西品驚慌地喊叫著,一隻手擋著風,一隻手端著油燈從西廂屋裏出來了,幾步到了公韌的跟前。公韌借著燈光一看,可憐的老人不僅頭上淌著血,而且胸口上還有一個小洞,汩汩地往外冒著黑血,慌得西品趕緊把燈放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緊緊地捂在了老爹的傷口上。這時候老人渾身顫動著,臉色蠟黃,雙目微閉,說不出一句話來。公韌不敢動老人,隻是想找東西止住他的血,西品驚慌地跑進屋裏,拽出了一條粗布毛巾,跑過來,捂在了老爹的傷口上。不一會兒,粗布毛巾又被鮮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