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很快來了,又很快走了。那些花兒,那些日子,那些情話都在一日日的忙碌裏慢慢變淡。黑色的曼陀羅盛開的時節,那份盛夏的懵懂張揚在蒼白的紙張上被祭奠,被仰望。
每天晚上,我總是看著窗布上麵搖搖晃晃的人影感覺是她,可是我跑過去想要拉開才想起她不在這個城市,於是很悲傷很悲傷地笑。
在璃淚消失了幾個月後,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向我表白。她直接走進我沒有鎖門的房間把我逼到牆角。
她說:我喜歡你。
我:哦
她有些激動:我喜歡你!
我:那又怎麼樣?
她的臉已經很紅,可是我知道我的臉更紅,我是一個連和女孩隔著很遠說話都會臉紅的人,更何況她就在我的眼前。
她: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怔了怔,笑起來:你那麼小,又不能吃。
然後我捏了捏她的腰,目光瞥著她的胸部。
她眼睛濕潤起來,望著我發抖,然後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她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我躲在窗口看著她越走越遠,頭頂上的流雲,雲叢間的飛鳥用一種很寂寞的姿態鳴叫,然後我看著她一點點地隱沒在紅色的光線裏麵,慢慢地世界開始模糊起來。
我靠在牆角一點點地滑下去,沒有悲傷。
我聽見有人唱著古老的歌
唱著今天還在遠方
發生的像在她眼睛裏
看到的孤島
沒有悲傷
但也沒有花朵
我第一次那麼厭惡自己,又第一次那麼喜歡自己。我怎麼會說,我暗戀她五年,從小學到現在到明天,情不知所起,卻是一往而深。突然間我找不到一句話或者一個詞語來形容我自己,我怎麼會明白,那次生澀地扭腰,那次很不情願的一瞥,還有那一句流氓的話,在經過了怎麼樣的一番掙紮,從一個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的孩子身上一一映現。
她問:你有女朋友嗎?
我說:沒有。
她笑:那上了高中找一個吧。
她說:我喜歡你。
我說:哦。
她喊:我喜歡你!
她哀求: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笑得像個流氓:你那麼小,又不能吃。
然後她,那個我曾經不敢傷害一直守護的她,那個愛笑的天使一樣的她,那個陪我走過所有青春與年少的她,那個情竇初開天真善良的女孩,那個在盛開的曼陀羅裏蹁躚的女孩,從此從我的世界裏麵流著淚逃跑。
而我還要流著淚笑著說:我不喜歡你。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
因為心裏早已荒無人煙
他的心裏再裝不下一個家
做一個隻對自己說謊的啞巴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
無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