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談及對兩族關係的看法時,話裏的真誠絕對不是假的,也正因如此,盡管我討厭他的為人,盡管馬大哥提醒我小心他,我仍覺得他雖然有隱瞞,卻不至於是個壞人……沒想到他卻能做出如此滅絕人性之事!隻因為這裏有人了解他的底細,便一夕間屠盡整個門派!”
胖子在遠處道:“蠢師弟,你看沒看出些問題。”
“……”林芳辰重新檢查了下屍體,又看了看其他的,道:“這些人……好像是一動不動任由別人砍殺致死的……”
“沒錯。”胖子點點頭,“可他們怎麼會引頸就戮?”
林芳辰腦中猛然想到了陳烈如今的狀況,他蹲下身,將手掌貼於一具屍體背後運炁檢查,道:“果然……”
胖子湊過來觀瞧,林芳辰道:“你知道‘無夢’麼?”
“無夢?”胖子道,“醫莊那個有趣的姐姐說過的製造兵人的必需品?”
“對…”林芳辰點頭道,“之前野村他們說的那些有兵人特征的怪物是試驗品與失敗品…而陳烈和這些人的身體中又出現了‘無夢’之氣…我懷疑,他們以製造兵人的方法,改良出了兩種藥…一種是咱們見過的,可令人血肉擁有數倍的力量,不過好像卻令人喪失了神智,而且皮膚也承受不住;另一種就是能讓人體內產生充斥小周天脈絡的無夢之氣……”
“嗬…準備完全麼…”胖子笑了笑,晃了晃腦袋,道:“看來咱們確實沒什麼辦法了,等結果吧。”
…
三日後,長野城內。
林芳辰由睡夢醒來,揉了揉眼睛,這幾日,每天夢中都會回到風亭的大火前,他看見許多血肉模糊的怪物一步步走向其中,膨脹成球,化為血水,然後自己也跟著走了進去。
那日與胖子離開一刀流之後,二人先回了仙台,霍青軍與馬、趙二人率領的軍兵正戰得混亂僵持不下。
林芳辰胸中鬱憤,將怒氣全都借此機會發泄了出來。霍青軍哪裏想到後方還有敵襲,一時慌亂起來,馬、趙兩位將軍趁機掌握了勝勢。
林芳辰本就多日未睡,身體已疲憊至極接近極限,這一戰後不用誰提醒便昏了過去,直睡了一天一夜。
在夢中,他見到了已變成怪物的紀東歌朝自己撲來,而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還手,最後被拖著進了大火。
醒來後,他與馬、趙二人簡單講述了事情經過,二人都雖都想幫忙,卻也不願以昔日戰友性命當賭注…除非有完全之策,否則二人都隻會堅守仙台。
林芳辰也是如此打算,他隨後又與胖子和瑤回了長野,這裏果然也已被霍青軍圍城。
三人闖營進了城,將如今形勢告之於錢萊,錢萊本就打算借地利之勢堅守不戰,倒也不用改變辦法。
三人在長野城內住下,林芳辰雖然不甘心,但現在卻也的確是想不出辦法。如果自己能知道“龍心琥珀”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去賭一賭阻止野村,但無奈這事連瑤都不清楚,更別提胖子和自己了。
目前青州境內,隻有仙台與長野不屬於“霍青”,其餘各城鎮在了解了上陽、風亭二城現如今的模樣後紛紛上交兵權,青州呈現出十餘年來最接近統一的局勢。
不過不知為何,盡管各地的將軍士兵都提議為霍青奪下長野、仙台以求立功自保,但掌握稻城的“霍青”卻始終不同意,最後甚至下令隻圍困,不進攻。
隻有數人了解其中的原因,也都在等待著那個能讓這場戲劇繼續下去的契機,而這個契機,也很快便要來了。
這幾日,林芳辰除了正常吃睡外一直在不斷的精進劍術,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之前始終無法體悟到的“劍意”如今終於向他敞開了大門,再加上胖子從旁指導,林芳辰的劍術進境可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又過三日,一直圍在長野外的霍青軍紛紛退兵而去,林芳辰和胖子也已準備好了應邀前去欣賞戲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