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盡胡酋壘顱頭,十萬京觀戰始休。”
坐於披甲龍駒上的將軍一邊用手中的長劍砍下最後一顆敵軍的腦袋,一邊高聲喊出這句話。
霎那間,將軍身後的一萬餘軍士全部高高揚起手中的武器,以空著的拳頭錘擊自己的胸膛,每錘擊一下都發出一聲巨大的呐喊。一萬餘軍士的呐喊聲彙聚在一起,震天撼地,雲散風住。
將軍高昂著頭顱,駕著龍駒從軍士自動避讓開的夾道中緩緩馳向不遠處的中軍大帳,那兒有將軍最最心愛的女子,全體軍士皆知。
大魏律:將軍征戰不得攜帶妻女,違者,斬。
將軍不僅帶了,還堂而皇之地向全體軍士宣告,毫不避人,從不遮掩。
軍士們卻絕無異議,將軍就是他們的天,將軍征戰處戰無不勝,攜妻帶女又如何?
漸漸地,中軍大帳近了,一個眉目如畫,風姿綽約,綰著流雲稽,穿著曳地裙的女子滿臉欣喜地撲向了馬上的將軍。
將軍一把挽住女子的手掌,微一用力,女子便被他橫抱在懷中。
馬蹄不停,“噠噠”得闖進中帳,帳簾落下的一刻,將軍吻在了女子的唇上。
女子任君采擷著,眼神迷離,宛若秋水。
此一吻,便是半柱香,直吻得女子胸脯波瀾起伏,雙頰潮紅鮮豔欲滴,才堪堪依依不舍地離了那豐潤的唇瓣。
將軍壞笑著,女子粉嫩的拳頭輕輕捶打著將軍的胸膛。
卻無異於撓癢與撩情。
將軍一邊脫了盔甲,一邊躍下龍駒,將女子抱上白虎毛皮鋪就的氈床,便又要一吻而下。
卻被驚恐的女子一指抵住了唇。
女子哀求道:
“將軍,綰兒已有一月身孕了。”
將軍同樣哀求道:
“綰兒,我又不是要魚龍入巷,隻是淺嚐朱唇而已。”
“淺嚐?”
“呃……”將軍有些悻悻然,慌裏慌張地撓頭傻笑。
女子見了不由歎息了一聲,卻說道:
“胤郎,你真是個大笨蛋。”
“為什麼?”將軍撓頭撓得更凶了。
女子再歎:
“你不該贏的。”
將軍聽到女子此話,終於也喟歎一聲。
此刻帳外歡聲笑語,士氣磅礴,勢如長虹。
女子卻一點也不為此高興,反而更加擔憂。
將軍撫摸著女子傾城的麵龐,一一摩挲她的發眉眼鼻唇,深情無比。
伴著這副深情的,卻同樣有另一種深情。
“征北軍建軍,為了就是破胡虜,三年來,數十萬將士為此馬革裹屍,甚至埋骨他鄉。作為征北軍的統帥,我不能辜負將士們的心血,畏縮不前,或者養寇自重。”
“可是……”女子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話。
將軍卻替她說了出來。
“陛下容不下如此功高者。”
女子更加淒婉了。
“你既然知道,唉……你真是個大笨蛋。”
這是女子第一次如此悲傷地說著“大笨蛋”,將軍心疼極了,很希望女子能夠像之前那樣羞惱地說出,或者像以前那樣一邊說一邊掐著自己腰間的肉。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夠。
“隻剩最後一條路了。”女子咬著銀牙,道,“要不然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