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承玉瞬間眼睛就紅了,他也不多話,上來就是玉石俱焚的招式,直接引爆自己的元晶,他這個架勢讓結界外的唐諳頭皮都快嚇炸了,君主級別的元晶引爆那就是小兒科原子彈的威力,何況呂承玉還是善於控製火焰的法師,這廂爆炸威力絕對驚人。
眼裏贏子瓔正試著再次催動青之壁壘,然而青光在其身上根本不能成形,剛亮起就熄滅,她捂著心口的動作,看起來就不太妙。
“你怎麼了?”唐諳問道。
“我施放不了法術,一旦催動法力,心髒就會劇烈跳動,弑神彈被擠壓到一定程度的話很可能會炸,就算它不炸,我心髒破裂大出血也活不了。”贏子瓔回道,如此危急關頭,她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沒有一點生死關頭的樣兒。
不能催動法力的話,單憑體術是無論如何都傷不了呂承玉,更別說阻止他自爆。
死局!
“主人,放我出來,我來試試阻止他。”
這是呂惺的聲音,唐諳來不及多想,當即解開自己影子上的封印,呂惺的魂體很快浮在半空,情急十分,她也不同唐諳多說什麼,徑直投進結界之中。
這結界限製生命體以及能量,但靈魂卻在結界的規則之外,隻見呂惺這個魂體輕易進入結界之中,佇立在呂承玉跟前。
“不悔,收手罷!”
一聲輕喝,結界裏飛沙走石之象戛然而止。
唐諳見有戲,側目問薑戎:“不悔是誰?”
薑老歎氣道:“不言、不悔,呂氏兩兄弟,都是當年的人傑,葉小荷嫁給呂不言後,呂不悔改名呂承語,意思是承卿一語,必守一生,隻不過民政那邊把名字給聽錯了,名牌上就成了現在的呂承玉。”
“這是愛的多深才會如此?”唐諳感慨道。
薑老歎道:“也錯得離譜!”
“話說回來,你這個影子裏竟然還裝了個魂體。”薑戎有些微訝,對唐諳的影子越加好奇。
“呂惺,我的附影,我殺了她一次,前塵舊事一筆勾銷,她如今魂魄還不全,但這魅惑術倒是駕輕就熟。”唐諳注視著結界中的動態,呂惺,一襲白色留仙裙,墨綠色的長發披在身後,頭上一個小髻,髻上一根粉色荷包玉簪,清新秀麗。
呂承玉望著呂惺,眼底糾纏出了光亮,蒼老的麵龐露出笑來:“你還是那般好看,可我卻老成這樣。”
呂惺麵色無波道:“我已經死了,有些話便能夠對你說,當年,不是我選擇嫁給你大哥,而是我的家族希望我嫁給呂閥未來的掌門人,我懦弱地選擇了接受,就是這樣。”
“你是不想看到我和大哥死鬥的局麵,你不是懦弱,而是心腸太軟。”呂承玉道。
“不知道。”呂惺回道,她不是葉小荷,不知道她當年是怎麼想的,但她小時候見過葉小荷,她的奶奶,她在歎息時說出的話讓她記憶猶新,她隻能原話照搬:“我能回答你的是,這輩子我忠於我的婚姻,下輩子我會忠於自己的心。”
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會是懦弱的?每個人心裏都有了答案,隻不過說不出罷了。
呂承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個,才知道不如意的不僅僅是他,她比他更可悲、可憐。他無法想象她如何能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完這輩子,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再堅持或者糾纏,而是一去不回,現在她人都死了,自己卻來報仇,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清醒了嗎?”贏子瓔捂著心口走近前,呂惺未免發生意外仍舊擋在其身前,贏子瓔道:“看在你是被人迷惑心誌的份上朕饒你不死,你退到一邊去。”
“陛下,臣萬死難贖自己一身罪過,無顏苟活,而且小荷還再等我的下輩子……”呂承玉說著,右手以掌勢切入自己胸口,再抽出時帶出大片血光,他根本沒有避開血管或者髒器,直接取出了身體裏一顆橙紅色的君主級元晶,雙手奉在贏子瓔跟前。
“你這是何苦。”贏子瓔亦是一聲歎息。
“我犯下滔天大罪,理應受死,而且來之前,我就服了毒,沒救的,我畢生修為沒能為陛下分憂反倒累陛下淪入死局,罪臣這後半輩子,就專心隻修守護之力,罪臣的炎之守護不會比陛下的青之壁壘差,請陛下吸收了這顆晶核,以折臣之罪過。”
贏子瓔接過晶核,元晶一入手便有灼人的熱度,緊跟著橙色火焰竄出,立時將贏子瓔包裹,等火焰散去,贏子瓔身上已有一層橙色之光,這就是呂承玉的炎之守護,能夠吸收法術攻擊,轉化成更加堅韌的防禦力。
呂承玉看到自己的炎之守護在秦王身上展現,嘴角溢出黑血,但他麵上卻顯得平和,他深深一拜道:“這輩子我負王恩,下輩子,再為陛下之臣,矢忠不二。”
“不是還有小荷嗎。”
贏子瓔一聲戲語,倒是讓呂承玉汗顏,如此生死攸關之際,還能談笑風生,這就是他的君王,令人拜服,他也戲聲回道:“那是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