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哆哆嗦嗦的身體一軟,直接成片的跪倒在昭華殿外,每人心中都幾乎要恨死了叫她們過來的那個年紀不大的新官。
“進來,救人。”
愣愣的望去,說話的竟是數月不見的太女。
隻是這時的太女的表情可絕對說不上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徐榮川和一位年輕的太醫,徐榮川抬頭看了一眼,那被影月保護起來的一塊地方有一抹白。
徐榮川又轉頭看了一眼,明黃的身影躺在血泊中。
心中一顫,徐榮川回頭在太醫群中扒拉出一人,連拉帶拽的跟在先一步跑進昭華殿的年輕太醫身後。
被四軍的將領護送著上了高台。
淩若衣笑眯眯的看著,也不出聲,也不攔截,更是擺了個請的手勢。
“吳太醫,你趕快去看陛下。”
徐榮川說完便頭也不回的紮進影月的包圍圈,果然,躺在裏麵昏迷不醒的正是天辰。
髒腑被破壞,明顯這少年又用了那傷身的功法。
徐榮川看了眼桑陌,點點頭,兩人相輔著垂首醫治。
與此同時,慘叫再起,淩若衣涼涼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不準治。”
這是什麼意思,在明顯不過。
東落軒再也忍受不住,呸的吐了口唾沫,咒罵,“陛下有什麼不測,你這畜牲也逃不了。”
“母皇當然要治,本宮說的是那奴隸。”手指著高台一處,淩若衣收斂了笑意。
沉默,壓抑的沉默蔓延。
淩若衣看著圍著她的將軍、統領、影月等等,又再次咧開嘴笑了,“殺了那奴隸,要麼……”
一個響指,武官中的一人化掌為爪,捏碎身旁官員的心髒,轉而自殺似的攻向圍著她們的軍兵,東軍的一個統領。
恐懼又一次蔓延,之後便是哭求著的祈求。
“殿、太女殿下。”
“殿、殿下啊,殿下,一個奴隸而已,您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殿下,您不能因為一個下賤的奴隸不管我們死活啊,殿下……”
哭著,求著,淩若塵無動於衷的看著,哭求變成了謾罵。
不敢對著淩若塵,天辰便成了謾罵的對象,汙言穢語,肮髒不堪。
“咳、咳咳,淩……殿下,殺了我。”剛剛被刺激了穴位,恢複了意識,耳邊便是這些熟悉至極的聲音,天辰茫然的看著,茫然的聽著,眼前閃過自己的匕首劃破她肩頭,劃上她的心髒的畫麵。
心有些冷,有些空,好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了一樣,天辰輕輕的開口,專注又有些畏縮的看著淩若塵,“殺、殺了我。”
看見人清醒湧上的喜悅被心疼覆蓋,淩若塵幾下躍上高台,看了眼徐榮川,再其點頭後半跪在高台上,將人緊緊的摟在懷裏。
“傻天辰,你死了,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我、我傷了你,該死。”
“我……”天辰的表情太過破碎、絕望,淩若塵咽下所有的解釋,她知道說這些對於天辰來說沒用,這是他從小到大的認知。
強忍著心疼,淩若塵輕輕掐著天辰的下巴,“所以天辰該罰,怎麼罰要我說的算才行。”
“罰?”抬眼,視線對上淩若塵,空洞的眸子又有了些色彩和機不可見的期待,“要罰,多重我都受的住,我乖乖受罰。”
“賤奴隸,你怎麼不死了呢,受罰?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這些為國為民的人受了多少苦,你這時擺出一副純潔無辜的模樣,裝什麼!”
“不知內裏多麼的肮髒醜陋,你還活著幹什麼。”
“一個奴隸而已,憑什麼決定我們的生死……”
一句接著一句,從不會被其他人的話影響的天辰第一次顫抖了起來,“我、我不該活著。”
茫然又無助的聲音帶著空洞的絕望。
強忍的殺氣再也壓製不住,整個昭華殿都好像進入了屍山血海一般,無盡的血腥,無盡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