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塵隻感覺到她抱著的人在劇烈的顫抖,本就冰冷的身體越來越涼。耳邊偶爾會傳來天辰些許壓抑不住的悶哼。握著的小手更是無意識的幾次想要掙脫痛苦的根源,淩若塵隻能無奈的用力抱緊懷中亂動的身體。
小小的白玉子蟲從天辰傷口中進入,一點點在血液中遊走。讓天辰有種正在被切割攪碎的感覺,不顧加劇的痛苦,緊咬住唇,不願讓抱著他的人擔心,也不想讓她見到他的脆弱。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白玉子蟲終於緩緩的來到天辰的心髒,而天辰也早已在不停的昏迷,轉醒中耗盡了全部體力,軟軟的縮在淩若塵的懷中調息混亂的氣息。
淩若塵待天辰呼吸漸漸平穩後,輕輕的摸了下天辰的頭,“天辰,有好些麼?”
天辰點點頭,鼓著勇氣在淩若塵懷裏蹭了蹭,見淩若塵隻是再輕揉了他的頭後,笑得一臉幸福。
“殿、殿下。”徐榮川為天辰的手腕上好藥後,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她可不想日後被淩若塵知道後剝皮抽骨,“殿下,現在取您三滴精血喂給天辰公子,他體內的深淵便會維持現狀。”
為何如此,其實是子蟲剛入體,大大抑製了深淵毒性,使天辰對疼痛的感知降低到幾倍。但慢慢深淵習慣子蟲後又會加強攻勢,使天辰對疼痛的感知再次恢複到數十倍。
痛感反複,淩若塵事先已經被徐榮川告知,如今聽到可以維持,不在反複,眼睛一亮,點點頭。
而天辰聽到徐榮川的話後如遭雷擊,隻感覺他的心髒又痛又暖,抓住淩若塵放到嘴邊的手不停的搖頭,“不要,不要,我不治了,不治了。隻是深淵而已,我很快就會習慣的,不要為我浪費精血,不要……”
淩若塵保持被天辰拽著手的姿勢,有些呆愣茫然的看著天辰的拒絕,半響看了看床邊侯著的人又看向天辰,不解的問道:“為何?中了深淵的人,隨著時間的增長,對疼痛的感知會越來越強的。”
天辰搖頭,“沒事的,會習慣的,我沒事的。你不要浪費精血好不好,不值得的,為了給我解毒讓你元氣大傷,不值得的。”
我隻是個奴隸,你一時的興趣所在,不值得的。
請不要在對我這樣好,那會讓我生出不屬於我的期待,那好痛,好痛,比深淵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淩若塵當然不知道天辰所想,也看不出天辰的心思,或許是從上一世淩若塵被親人,愛人背叛後,她就將她的心封死,不再談情,不再談愛。救天辰對淩若塵來說隻是償還前世對天辰的債,就如她容忍紅岩,重用滄瀾一樣。
淩若塵輕敲了天辰的頭一下,咬破手指逼出精血,送至天辰嘴邊,“張嘴。”
見天辰緊閉著唇,不住的搖頭,弄不明白天辰固執什麼的淩若塵耐心告罄,一指封了天辰的行動,輕掰開天辰傷痕累累的嘴將她的血送進。
一天失去四滴精血,即使是淩若塵,一時也有些承受不了,閉了閉眼擺脫眼前的眩暈。
在睜開眼時,便見到一滴滴淚從天辰眼角流下,看的淩若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世最後在留情居見到天辰時,他都沒有哭,那個痛感被放大到近百倍,二十一根銀針鎖穴也並未被去除的人,那個渾身上下遍布著正常習武之人都無法承受的傷痕,還在不斷的受人虐打的人。
那時都沒有哭過的人,為何如今會布滿淚痕?
淩若塵有些茫然的擦掉天辰的淚,卻止不住天辰越來越多的淚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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