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蘇利文本身也不是個銀杆蠟槍頭人販子出城的時候突然開始刻意混淆自己的行蹤,差點讓負責開車的張問海把他們跟丟了,當時便是蘇利文果斷出手,沒費多大勁兒就分析出了這夥人販子們真正的行蹤。幾番輾轉,他們才在這個小鎮咬住了那些人販子的尾巴。
之後,從隱蔽行蹤住到同一家旅店,再到各種巧妙的時機把握安裝各種監視器材,蘇利文的頭腦已經得到了這三個人的充分認可。雖然隻是一些小事,並不見得他在大場麵下還能發揮出多少,但有些人連這些小事都不一定解決的了,更遑論一些大場麵。
“哈欠”張昕遠打了個哈欠,看著燈光驟然熄滅的監視器,說道:“連人販子都睡覺了,咱們也早點休息吧。”董予英看了他一眼,強笑道:“你能睡得著啊?”
“那當然了,人是鐵覺是鋼,一覺不睡軟得慌……就算是在恐怖片裏,如果不抓緊時間進行足夠的休息,等到該拚命的時候狀態不佳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張昕遠一邊有些小得意地說著,一邊暗中打量著董予英。
雖然是個學霸氣息濃厚的女孩,但並沒有那種所謂書呆子的氣息張昕遠還是相信,真正聰明的女孩總是可以用“鍾靈蘊秀”來形容的,再說了哪個男人看女人是先看腦子後看臉的?
也許有的人是,反正張昕遠不是。
董予英也不是那種隻能看腦子不能看臉的女孩。在這樣一個充滿危險又充滿激情,充滿恐怖又充滿熱血的地方,張昕遠意外又不意外的發現,自己很快就開始適應這裏的氛圍。即便那個惡魔就住在他隔壁,他心裏竟然也沒有多少特別害怕的感覺,甚至還有心情去偷偷打量女孩子。
心中微微的得意與興奮,令他困意全消,也令他打量董予英的動作變得很不“隱蔽”。女孩臉色微赧,不過張昕遠並沒有很過分,隻是因為在異樣的氛圍異樣的情形下,董予英本就對身邊的男孩子有種下意識地依賴,此時看到張昕遠偷偷打量自己的舉動,頓時覺得有些羞澀起來。
這一切落在張問海這個天天和學生打交道的人眼裏,說實在的,他平時不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師,對學生,他也自認能與之打成一片,有著很深的了解。
但事實上,自從進入這個傳說中的輪回世界以來,拋開汪川那些成年人不談,張昕遠,蘇利文,孫傳代,還有董予英程歡馬映姿這幾個女生的表現,卻令他一度無法理解,甚至很迷茫,很困擾,很痛苦。
說實話,即便他確實看過無限恐怖這本書,即便,當他們醒來後所見到的一切,都很明確地告訴他這裏確實是一個不同於現實世界的地方。但他心裏仍然不願意相信他穿越了,更不願意相信這裏是電影世界,是個可以像遊戲一樣強化自己,變成超人的世界,是一個……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世界。
這聽起來很矛盾,但在張問海看來,對於接受現實世界唯物主義教育幾十年的成年人來說,這才是應該有的表現。懷疑又不得不承認,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接受,在矛盾和迷茫中猶豫且痛苦,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雖然這不應該,雖然這很弱很菜,雖然這令人鄙視,但不得不承認,人就是這樣,否則現實社會怎麼運作?人人都容易相信鬼神之說,人人都容易動搖對科學的信仰,人人都會執著或者說偏激地去相信去不相信某些事情……那樣的社會絕對是浮躁的,動蕩的,甚至病態的,破碎的。
無論如何,這就是張問海對這個社會的認知。人類創造社會,本就是犧牲個體,延續種群的大勢所趨。個體的痛苦和麻木,本就是社會成長的養料之一,這沒什麼值得悲哀的,這是舍與得,這是大義,這是生存,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