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的眼睛已經迷糊了,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紙巾不住的擦,卻怎麼也看不清兒媳婦的樣貌,小莉見老孫頭有些著急,連忙轉過身喊道:“爺爺……”
“哎~!”老孫頭應了一聲,連忙扶起小莉,“乖孩子,快起來,我這紅包都準備著呢!不用磕頭,咱家沒這規矩。”
猴子端了茶盤上來,上麵是兩碗香噴噴的茶葉水,小莉和阿飛挨個給老孫頭敬了茶,老孫頭卻因為太高興,不小心把假牙掉進了茶杯裏,引來哄堂大笑。
猴子重新換了茶具,端了茶盤上來,阿飛對著小莉的父母喊道:“爸,喝茶……”
小莉的父親是一百個不願意小莉嫁人,可小莉如今都三十多歲了,再不嫁實在不成個樣子了,無奈之下,小莉的父親哆嗦著手端起茶杯,苦著臉籲了一口。
茶碗還沒有放下,小莉的父親對著阿飛說道:“孩子,我不知道你們以後的小日子怎麼樣,但小莉是我的心頭肉,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行嗎?”
阿飛立馬表示決心道:“爸,你隻要吩咐,一百個條件我也不會搖頭的。”
小莉父親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家小莉不好,或是厭煩了,請你別打她也別罵她,你跟我說一聲,我會過去悄悄把她領回來,她是我的心頭肉……”
小莉立馬就哭喊著撲倒在了父親的懷裏,“爸……”
此時花織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白依依斜眼看著花織生氣道:“轉寶成你一個人的了,越有人你就越會裝……”
鄭玉成雖然強忍著,但心裏也在念叨著,等自己結婚的時候,需要高堂在上的時候,爸媽能不能坐在那裏?等著自己給他們二老磕頭?等著自己給他們敬茶?
年輕一輩的不覺得有什麼,但花姐這些為人父母的,都被感動得無以複加,這場婚禮也總算沒有失去它原本的意義。
所有環節基本都已經結束,大擺酒席之前,阿飛卻接過主持人的話筒說道:“我阿飛這輩子就遇到過一個貴人,無論是當年窮困潦倒還是今天大富大貴,無論如何,都要請寶爺上來說幾句。”
鄭玉成一驚,“怎麼還有這個環節?也不早些告訴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踉踉蹌蹌的上了台,鄭玉成還真沒有經過這種場合,拿著話筒唯一的一個字就是“呃~!”
就衝著這麼多禮金,阿飛也必須拍個馬屁:“寶爺,隨便說幾句,你的話可是一字千金。”
鄭玉成狠狠的瞪了阿飛一眼,“一字千金是吧?行啊,說就說。”
阿飛嘿嘿笑了幾下。
鄭玉成拿著話筒在台上,身子一歪,腦袋一橫,“我可不是什麼爺,其實說到底我也就一流氓,打小跟著飛哥混的。
其實說來我還算是他倆的媒人,從我小時候被人拐走逃來金陵,那時候公廁裏有水,我不怕渴,但每天最慌張最恐懼的事情,就是怕自己會餓死在街頭,那個時候太小了,連討飯都不會。
記得那天也像今兒這種烈日當頭,我可是在臨被餓死的關鍵時候,吃了此生最美味的一碗牛肉麵,那碗麵雖然隻值五塊錢,卻同樣跟我的小命一樣值錢,而那碗麵錢是小莉姐給我的,所以我欠小莉的不是五塊錢,而是一條命。
後來我經曆過不少事情,輾轉再回到金陵之後,又遇到了今生最佩服的一個人,就是飛哥了,因為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居然還在一棵樹上吊著,即便他明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流氓混混,根本沒可能追求到我麵前這位女神。”
小莉的臉一紅,說道:“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偉大,也不是什麼女神。”
阿飛幸福得說道:“無論你老成什麼樣醜樣子,這輩子都是我的女神。”
鄭玉成惡心的渾身一哆嗦,就想下台,這可是屬於人家幸福的曆史時刻,自己老待在台上算什麼事。
“原來還真的是流氓。”小莉的一位親戚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小莉一皺眉,看向阿飛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她家的親戚的確都很難纏,除了那些遠親,那些個二世老表什麼的也都不是東西,全都是些利欲熏心見利忘義的主。
鄭玉成冷哼了一聲,對著話筒說道:“現在不同往日了,我可是咱金陵城有名的大流氓了,有人說我是無賴,其實我並不反對這一點,到現在我還收著各家自助火鍋的保護費呢……”
“瘋了,這家夥一定是瘋了,讓他上去說祝婚詞的,怎麼淨扯這些不幹淨的東西?小莉居然嫁到了流氓世家,天呐,咱們怎麼跟這些無賴成親戚了?”
“是啊,這以後還怎麼得了,要是挨個上門來借錢討飯,那咱們這些親戚還有日子過嗎?”
…………
……
各種流言蜚語立馬在女方賓客裏開始彌漫開來,一句比一句難聽,一句比一句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