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近4000米的雪原,能正常的呼吸都是一種奢望,更別說在零下20度的夜間。
一腳下去,膝蓋都沒入了積雪中,鄭玉成覺得沒有辦法再走下去了,至少夜裏不行,萬一掉入懸崖或是冰縫,將萬劫不複。
摸了個大石頭靠著坐下來,喘息之餘,他需要冷靜的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鄭玉成沒有按著將軍他們的路線走,既然自己不打算再為集團效命,將軍那麼聰明的人不會看不出自己的想法,他如果不想讓自己活著回去,隻需在路上設點伏擊,一個狙擊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在繞彎子的時候走夜路十分不明智,一旦迷失了方向最終很可能走到其他國家的地界,到時挨了人家的槍子還沒處說理去。
活著回去狐組,可能還要殺點兒人,然後拉著阿妞姐一起背叛組織,鄭玉成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心裏就滾燙滾燙的,什麼寒風也不覺著了。
借著大石頭擋著寒風,鄭玉成很想就在原地給自己裹上被子,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可惜不能,因為借著夜視鏡,鄭玉成看到有一雙發亮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距離有些遠,鄭玉成一時不能確定,可能老虎也可能是狼,但狼嚎的聲音他之前就仔細聽過了,雪原狼不可能有孤狼的,隻要成了年的都該在狼群裏。
篩掉是狼的可能性,那就很有可能是老虎豹子之類的存在了。
算著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能在這個時候到處溜達的,該是雪豹。
鄭玉成覺得自己很聰明,果然是一隻雪豹,它正慢慢踱著步子一聲不吭的朝著自己走來。
咦~?心裏不由得狐疑起來,雪豹走了?它沒有折返也沒有朝著自己這邊走來,而是選擇了一個九十度的方向,屁顛屁顛的跑了。
沒理由走開的,除非它看到了自己懷裏伸出來的槍管,難道這隻雪豹是被教過槍支常識的?這就更扯淡了。
在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拿著突擊步槍的獵人,雪豹也不可能認識槍管,也許它的離開,有著其它的原因,比如還有更凶猛的野獸在自己周圍,又比如……
鄭玉成突然感覺自己的脊背冰涼,他靠著的好像不是一顆巨石而是一個洪荒猛獸。
將腦袋伸出,借著夜視眼鏡朝後方仔細觀察望去,沒有半點兒影子,不管是野獸的還是人類的。
如果是野獸,鄭玉成反而不那麼擔心,畢竟兩匣子彈還一發都沒有用,就算是熊瞎子他也敢鬥一鬥。
可如果是人……那就麻煩了,普通人不可能來這種地方消遣,但凡敢在這種地方打野戰的,一定都他媽是玩過槍把子的。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恐懼,連雪豹都被驚擾得如此膽怯,這就沒法睡覺了,看來這兩日要時刻把心提在嗓子眼才行。
一直到晨曦時分,四周白皚皚的雪把光明應是提前拉了過來,鄭玉成很慶幸自己沒有一直走,不然就真的會掉進冰縫裏去,那條巨大的冰縫就離自己休息的地方不遠。
好不容易等到日頭出來,才確信自己的指南針沒有毛病,按著必走的路線一路深一腳潛一腳的,既然這條路是自己選的,那就沒有罵娘的道理了。
嗯~?鄭玉成接下來看到的東西印證了他的想法,這裏果然有人,還不是一個,前方的足跡是從斜方向岔過來的,說是足跡有些勉強,這應該不是昨夜踩過的,因為足跡上麵幾乎被新雪蓋平了。
雪這種東西很奇怪,不管腳印有多深,下上一段時間大雪之後,它都能把腳印給抹平了,所以鄭玉成無法從鞋印子或是大小辨認,這些腳印究竟是士兵的腳印還是這雪原裏真住著獵人?
不過既然這些腳印是一群人的,那基本可以排除很多想法了,但不管排除多少想法,鄭玉成都不會把最壞的可能性排除出去,因為這裏隻信奉叢林法則,小心些才不容易丟掉性命。
不管自己想與不想,都必須按著對方的腳印朝前走,如果再迂回起點重新找路,隻怕自己遇上的就不是這幾個腳印了,至少這幾個腳印在驚擾了雪豹之後可能已經走出去了,或許自己再難碰到他們。
而那隻雪豹一定是見到自己和他們的裝扮差不多,所以才把自己歸類於這幾行腳印的主人一樣的人,由此又可以判斷出,這幾個腳印的主人一定是有能力對雪豹造成生命威脅的,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是當兵的。
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可能常年發生戰爭,也沒聽說最近哪國跟哪國又鬧不愉快了,鄭玉成不由得猜測,當木屋被襲擊的時候,這些腳印的主人很可能也是目擊者,隻是他們沒有采取行動,而是直接又折返了回去,至於為什麼,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