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城笑起來，隻有一直拉著他的葉琪感受到手下突然爆發出來的隱忍的力量。祁北城承認他嫉妒，他嫉妒周至能夠站在莫向言的身邊，他嫉妒周至和莫向言這麼親密，他嫉妒莫向言對周至出現的默認，嫉妒莫向言和周至之間那種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和諧的感覺。
“是麼？阿至，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你這輩子就這麼點出息了？隻會撿我不要的麼？”祁北城將手插在口袋，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不經意的這麼一說。
莫向言突然抬起頭，仿佛不認識祁北城一般，直直的看著祁北城，被眼線淺淺勾勒的貓眼裏全是不敢置信。“祁北城，你是什麼意思？”
“看來莫小姐的聽力不太好。怎麼，還需要我再說一遍麼？”祁北城看著莫向言一直帶著假笑的臉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他突然覺得自己心口的那團火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因為，他覺得如果再沒有別的方法讓他釋放，他一定會被這團火焚化，屍骨無存。於是，他淺淺的側著頭，嘴角有一抹動人心魄的弧度。“我說，莫小姐你隻是一個我不要的女人，是一雙我祁北城丟掉的鞋子而已。”
莫向言愣愣的看著祁北城，眼裏的光一點點的熄滅，慢慢的變得空洞。她看著祁北城在燈光下迷人的笑顏，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開了一槍。她甚至能夠看見自己倒在地上，然後鮮血從自己的身下汩汩的流出。
周至看見莫向言突然笑起來，畫了淡妝的臉在暖黃色的燈光中明媚動人。可是周至知道，她不開心。那雙大眼睛裏薄薄的蒙了一層翳。
周圍響起小聲的議論聲，“你看周少寶貝她的樣子，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金貴人兒，沒想到好戲在這裏等著呢。”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吧。要是沒點本事能夠勾搭上祁家大少？”
“我聽說祁少是最近才回國的吧，以前不是一直都在國外生活麼？我的天，這是得多久之前的事喲。那時候她才多大？都學會勾引人了。”
“我呸，裝什麼貞潔烈女？原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上次不小心碰了她的手一下，那種嫌棄，還以為自己是仙女下凡，合著也是別人不要的東西。”
“要不是有周家少爺為她保駕護航，你以為她能走進這個圈子？”
這個世界上流傳得最厲害的是流言，最不可信的也是流言。莫向言想，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什麼樣的難聽話沒有聽過呢？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話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人傷的體無完膚卻又不能死去。
莫向言感覺手下周至小臂上僨張的肌肉，她低著頭，拉住已經瀕臨暴走的周至，“阿至，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周至側頭看著莫向言因為低著頭露出的白皙的脖頸和淡淡的眉眼，輕聲回應，“好。”
莫向言在一幹不懷好意的眼光中挺直了背脊，將手放在了周至的臂彎，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視著前方，在周至的陪同下走出了會場。
“我說，我允許你離開了麼？”祁北城淡淡的聲音響起，帶著些微冷漠。
“啊，不是祁總你說的，我們已經沒關係了麼？”莫向言拉住準備轉身的周至，側頭看著祁北城，臉上突然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為什麼又要征得祁總你的同意呢？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