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陰氣侵襲(1 / 3)

魚會叫?這真的讓人不敢相信,但那種叫聲來得太過飄忽,就像直接響在人的腦子裏似的,莫非?

我皺著眉頭,下一刻就洞開了天眼,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股黑色的氣團從魚的身上飄忽而起,我走上前去手一握,本身的陽氣就直接衝散了它。

我收回了天眼狀態,有些發呆的看著自己的手,然後轉頭對所有人都說了一句:“這湖裏的魚也是鬼魂!”

大家都震驚的看著我,其中肖道勇不敢肯定的問我:“你是說?”

“有些殘魂附在了湖魚身上,你們知道鬼魂也是可以附身於動物身上的,畢竟附身動物的話,它們身上的靈魂抵抗力和人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上天造物,總是留有一線仁慈,動物雖然靈魂不濟,可是氣血卻比我們人類還要旺盛,陽身比我們強大,加上它們大腦的限製,鬼魂一般是不會附身於動物的。但是”我沒有說了,心裏卻泛起一種恐怖之極的感覺,想想吧,這片水域裏,一湖的鬼魚!

“但是殘魂就不好說了,附身於某種活著的生物上,總比殘魂徹底消散來要得好!這些魚被陰氣汙染,對於殘魂來說,附身是再合適不過了而鬼物對血肉都是渴望的,因為血肉能帶來溫暖,它們卻生活在無盡的陰冷中,一旦有了可以驅使的身軀,自然是想啃兩口人肉,來驅散這魚身也陰冷無比的痛苦。”肖道勇說起了一個典籍中的傳說與推測,說的是地獄裏陰鬼的感受,但不能當做真實的證據來看,這隻是推測。

不過,也恰好的解釋了這湖裏的魚為何這麼嗜血!我撿起了那條被拍得稀爛的魚,捏開了它的嘴,發現這種魚嘴裏不滿了碎米一般細碎的牙齒,陰氣的侵襲,讓這裏的魚徹底的產生了異變。

那麼自然大陣中的呢?

我不敢去妄自揣測,更不想去想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是何種恐怖,那也隻會給自己徒增心理壓力罷了!

我隨手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魚,隻是拿在手裏那麼一會兒,我就感覺整條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那是魚身體裏陰氣太重,有一點兒影響到我的表現。

隨著魚屍呈拋物線的在空中揚起,空氣中也蕩起一股帶著異樣腥臊味兒的輕風,這魚好腥,還帶著一股子腐味兒。

‘噗通’一聲,隨著魚屍落入水中,那群本已散開的魚又開始爭搶起水中的魚屍,窮凶極惡!

我懶得再看,隨手用湖水洗了洗手,對季風說到:“走吧,去看看那個出事兒的地方。”

季風沉默著,開始劃動小船,慧能在後緊緊的跟上,兩條船開始朝著出事兒的地方趕去。

距離原本就不願,不到十分鍾以後,兩條船已經並排停在了三根巨大的石柱麵前!

“就是這裏,這三根石柱應該是陣法中幾個相當重要的中樞位置,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季風雙手緊緊的握著船槳,由於緊張,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他給我解釋到。

這三根石柱很大,估計要一個壯漢才能合抱的過來,整個石柱呈現著一種玉石特有的光澤,但卻不是我所熟悉的那種建築材料漢白玉,而是一種帶著隱隱血色的材質。

我認不出來這是什麼,但經過道家古時的高人用特殊手段祭煉過的材料又豈是我能揣測?

石柱上雕刻著一些圖騰,看樣子是人們熟悉的震水獸的一種,隻不過每一個湖泊,每一條江河的震水獸各有不同,所以它也有自己的特征!總之被雕刻的活靈活現,但細看去,卻少了一種真正有靈之物的氣場,也就是不夠靈動。

那麼說這裏出了問題,也應該是對的,至少從這些雕刻就可以看出問題。

可我畢竟不是來研究陣法的,隻是感慨於這個工程的浩大,光是這三根柱子我就無法想象憑借古時的條件是怎麼運輸到這裏,並且修建於湖裏的!

看這三根石柱並排冒出水麵有7,8米高的樣子,柱頂的法器籠罩在薄霧之下,朦朧不清,竟然讓我有一種恍惚的,我不是在這世間,而是在另外一個空間的錯覺。

船下的水潺潺的流動著,顯得比別處急促一些,莫非是因為這柱子的後麵恰好就是一個類似於峽穀的地形?

我眯著眼睛觀察著,這三根柱子的後麵,是兩座挨的很近的矗立在湖中的小山,兩座小山中間的地方就是一個類似於峽穀的地形,隻不過目光望去,我發現在薄霧輕煙之間,我竟然看不穿那峽穀背後是什麼!

見我在觀察那裏,季風在我旁邊解釋到:“在那兩座山的背後,也就進入了那個自然大陣的範圍了,但是船不能從這裏通過的,會迷失的,唯一進陣的路隻有我給慧能那幅地圖。這是前人用生命得出的經驗。”

會迷失?這個我是相信的,畢竟空間的事情多神奇,豈是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

“這裏的水流以前就是那麼急嗎?”我忽然開口問季風。

“我來守村8年了,記得才來的時候,被前輩帶著來過一次這裏,印象中這裏的水流並不是那麼急的啊?可我不敢肯定,平時就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季風皺著眉頭努力回憶,可惜他根本就不能肯定什麼。

我點點頭,心裏大概有了一點兒猜測,當下就站在了船頭的最前方,怕我出事兒,季風用繩子緊緊的綁在了我的腰間,他生怕我掉下水去。

而肖道勇則好奇的,老神在在的在我身後看熱鬧!

望著船下的水流,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此地開了天眼,在天眼洞開的一瞬間,我就差點被衝天而起的陰氣迷了眼睛,原本優美的湖景不見了,那急促的水流也不見了,朝著湖裏看去,竟然隻是無窮無盡的代表陰氣的黑色氣流在緩緩的流動!

這一股陰氣是如此壯大,以至於它都快要掙脫三根勉強束縛它的柱子,破水而出!就算如此,也有少數的陰氣逸散而出,形成了這湖麵上一團一團的輕煙霧氣!

哪裏是什麼美景,在天眼之下,那分明就是一團一團流動的陰氣。

看到這裏,我心裏大概對犧牲的兩人怎麼死去的,有了一點兒判斷…………

這三根柱子說到底,不知道被怎麼破壞了,效果還在,但已經十分的微弱,不說能封閉自然大陣裏流出的陰氣,就算連阻擋它流出也做不到了,它隻能勉強的把這陰氣束縛在水麵之下,不讓它四處逸散,說到底,在這湖麵下已經形成了一條7,8米寬的陰氣之河!

普通人隻要一跳下去,就會被陰氣侵擾,出現冰冷,抽搐,甚至全身不能動彈,甚至因為陽身虛弱而產生幻覺!

道家人如果進入,旺盛的血氣應該能夠支撐一段時間,呆久了,後果和普通人絕對是一樣的!那兩人的犧牲就這條陰氣之河的原因,但……應該不是全部的原因。

天眼這種程度還不夠!我努力的調動著自己靈魂力,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在我的努力之下,我看見了那陰氣的河流中,有很多殘魂在遊蕩,本體就是那慘白色的魚……

在那些魚之下,似乎還有著什麼東西,不夠,還不夠,我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幹脆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光憑天眼去‘看’,而在這一次,我終於看見了一些東西,我好像看見了在陰氣的河流中藏著一條通道……

但那通道被陰氣所包裹我心下著急,生平是第一次幾乎是拚盡了全力去使用天眼,努力的看去,終於我的靈覺(天眼是靈覺的一種具體形式)穿越了那層層的阻礙,終於看到了那條呈黑黃色的通道,在那條通道中,我看見了好多人,好多人,低著頭,一個搭著一個的肩膀,在緩慢,不,是非常緩慢而吃力的蠕動……

嗯,隻是蠕動,因為他們的行動更像是原地踏步!但這……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抓緊了!

可也就在這時,仿佛是有什麼東西發覺了我的窺探一般,忽然下麵的人群就開始‘騷動’起來,它們停止了那原地踏步般的行動,其中有一個抬頭朝我往來,接著幾乎我視線內的所有人都抬頭朝我往來……

在那麼多冰冷麻木仇恨的眼神注視下,我的心陡然開始心跳加快,那種被人群注視的緊張感,讓我差點從船頭摔下去,幸好季風由於太過小心,在我腰間為我綁了一條繩子,才讓我沒有從船頭摔落,但是卻不小心把船頭放著的一個季風喝水的壺給碰了下去……

‘噗通’,那壺掉入了水中,我的心中充斥著巨大的驚恐,卻還舍不得解開天眼的狀態,努力的朝下看去,我看見個天眼之下朦朧的壺衝破了層層的陰氣,朝著那個通道下落,通道內的‘人們’開始行動了,它們吼叫著朝著那個壺衝去,很多雙手伸出來,想要抓住那個壺……

我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我仿佛是看見了犧牲的那兩個人也是這樣‘驚擾’到了通道內的‘人們’,然後它們伸手抓住了它,它們!它們根本就是大量的鬼物啊!!

是啊,一隻鬼物沒有辦法實質性的抓住人的身體,可是鬼物的精神力由於沒有了陽身的束縛,一向強大,無數隻鬼物呢?它們想要抓住你的那種精神力就能束縛你……

先是數十隻,兩人勉強擺脫了,但是接下來數百隻呢?陡然就被拉了下去!如此多的鬼物包圍了你,瞬間死亡也不再是什麼詭異的事情了……

我的冷汗跟著臉頰大顆大顆的往下流,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我忽然就像是在體會那兩人犧牲時的巨大恐懼!

在那一瞬間,被那壺所驚擾的鬼物忽然間衝到了水麵之下,隻是一瞬間,我看見水麵之下,無數張的人臉在衝著我吼叫,還有無數人想拚命的擠上來!

“不”我終於知道,我終於明白了,我在驚恐之中狂吼了一聲,一下子解除了天眼狀態,一口鮮血一下子噴了出來!

我的大腦有些昏昏沉沉,迷蒙中,哪裏還有水下的人臉?哪裏還有那一圓圓的陰氣所化之霧氣?

隻不過,那一口噴出的鮮血讓所有人都擔心之極,在我昏沉虛弱之際,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架入了船艙。

“水”我低聲喊了一句,立刻就有人端來一碗清水,我接過‘咕咚咕咚’喝下,一股清涼之意衝上大腦,總算讓我昏沉脹痛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明白這一切的反應不過是使用天眼過度所造成的後遺症,休息一下也就沒事兒了,但是我所看見的……我的內心又是一陣沉重!

“道良,你看見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看見我稍許好一些了,季風忍不住開口問到,畢竟在這裏死了兩個守湖一脈的人,季風太想知道原因。

“除非前輩高人,否則任何人,包括我在內,下水都是必死之局。在這裏,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我努力的組織措詞,盡量用季風能夠接受的語氣來訴說這一件事,我怕他衝動,更怕他知道真相後崩潰。

即使我,看見這一切,內心也有一些崩潰。

聽聞我這樣說,季風的臉色稍許好看了一些,而肖道勇格外‘三八’的給我揉著太陽穴和眉心,然後說到:“別磨磨唧唧的,要說就說具體一點兒,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到底發現了什麼?我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問季風要來他的酒喝了一口,又點上了一支煙,才有勇氣訴說這一切:“老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鬼羅刹那個縣城嗎?道珍說在那裏發現了一條自萬鬼之湖流動而來的陰脈,這是第一點。接著,還記得我們剛入湖時,忽然而來的霧氣,那些鬼物是怎麼上來的嗎?”

肖道勇皺著眉頭說到:“怎麼不記得?霧氣從水下而來,鬼物也是從水下而來。你是說……”

“是的,其實事情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困在萬鬼之湖的鬼物已經破壞大陣,打通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通到,陰脈所向之地,應該就是通道所及之地!”我簡單的說到,說完這句話已經疲憊之極。

這樣的後果不用我說,都已經很可怕,這條陰脈在蔓延,湖裏的鬼物就通過這條陰脈慢慢的湧出來,如今我們所知這條陰脈的盡頭在那個縣城,還不知道是否會繼續延伸,就算這條陰脈不繼續延伸,但如果有一天,那些鬼物通過這條陰脈到達了那個縣城,所過之地……

想到這一層,我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我這句簡單的說明意味著什麼,連一向灑脫的肖大少此刻也有些慌了,原本他是在幫我揉著腦袋的,一聽我這樣說,一下子失了神,手都揉到我眼睛上來了。

我甩開肖道勇的手,苦笑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風已經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問到:“這下麵,下麵那鬼物多嗎?”

“我所看到的有限,已經是密密麻麻,這裏就相當於是一個門,一個萬鬼之湖通往外界的門,你此時應該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死了吧?掉進了鬼窩啊。”我搖頭對季風說到。

季風有些失神的靠在了船壁上,臉色比我還難看,他喃喃的說到:“完了,完了這圍困我們村的鬼物不是殺之不絕了嗎?如果上層再不出手,我們村就是第一個要被毀滅的地方,要變為死村!不,不行的,就算是死村,我們也要死守!我們是守湖一脈,對,修補陣法,修補陣法就是最好的辦法。”

說完,季風就朝著船艙外衝去,我卻一把拉住了季風,這件事情的真相一揭開,幾乎把季風刺激的有些神智不清了!

因為這件事情的背後就是絕望,自然大陣存在了多久?有據可考的也是幾百年了,它一直吸引著方圓百裏(隻是一個大概範圍)的鬼物,那在這裏麵累積了多少的鬼物?如果全部出來,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自然大陣中間一定還有秘密,但這不是我現在能思考的關鍵,關鍵在於這其中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這些鬼物據我所知,都是被莫名的控製了的鬼物,還沒有多強烈的自主意識,如果說找到那個控製它們的關鍵,那麼事情就還有轉機!

這個關鍵應該就是魍魎,那種以吞噬鬼物為生的存在,而且陣中還有我師祖留下的契機,如今之計,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入陣。

想明白了這一層,我對季風說到:“大陣自然是要修補的,事情也並非沒有轉機。如果你相信我,你們就在這自然大陣的外圍等待,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千萬不要靠近這三根柱子了。三天,你們等我們三天,這裏麵的範圍不算太大,三天時間應該完全夠了,如果我們三天不出來,你們就離開,從別的方向離開,去尋找救援!如果三天後,我們出來了,你們也可以安全的修補大陣了。”

“嗯!”季風重重的點點頭。

我原本是想讓他去找江正濤救援的,畢竟江正濤背後應該是這個圈子明麵上最大的一股勢力了,但想想到底沒說,因為守湖一脈背後的勢力原本就是錯綜複雜的,他們也自有一股力量,說不定最後會牽扯到江正濤,但是我夾雜在其中,最好還是別多事,就因為我不能完全的信任江正濤。

事情隻能暫時這樣處理了,兩條船離開了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大門’,劃到了另外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回到了我們的船上,季風他們就將在這裏等待三天。

也隻是三天罷了,他們的食物什麼的,都應該能撐得住!

交代好了一切,我們終於朝著自然大陣出發了,慧能在前麵沉默的劃著船,脫掉了上衣,糾結的肌肉隨著船的滑動,鼓脹出好看的線條,充滿了力量。

就如我們每一個人,說到底都不算弱者,但自身的力量是否真的就可以依靠?保證我們在陣中不會出事兒?沒人有答案,有的隻是知道了萬鬼之湖‘大門’已開,更加沉重的心情。

我蹲在船艙之中,狠狠的撕咬著手中的肉幹,吞咽著有些硬的幹餅,船外,一彎彎月也已爬上了天空,行程加上一些事情的耽誤,我們終究還是在快要入夜的時分才能進入這自然大陣了,可真不是個好時間!

我的吃相並不好看,有些狼吞虎咽,毫無形象的樣子,但大家的吃相都是如此,包括幾個女孩子,老李一脈從來都信奉吃飽了飯才好辦事兒的理論,在場的人除了李德理和陶明柏,幾乎都和老李一脈能扯上關係,自然也受到了這個理論的理想。

而李德理和陶明柏受我們的影響,自然也變成了這副吃相,我們不願意說的是,怕這是最後的晚餐,那麼當個飽死鬼也總比當個餓死鬼好得多!

“哥,額要劃進去了。”慧能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我正在費力的吞咽著一塊幹餅,忽然聽見這個,心情一沉重,竟然連聲的咳嗽起來!

然後站起來,朝著船外看了看,就是那座黑山,已經劃到了這裏嗎?我當然知道,隻要劃過這座黑山,我們也就正式進入了自然大陣的中心地帶,也就是傳說中的小地獄,鬼物所在的中心地帶。

灌了一大口水,我的感覺卻像是灌了一大口酒,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英雄一去不複返的壯烈。

“進來,把東西吃飽了,再進去!咱們吃飽了,就好進去打架!”我扯著嗓子對慧能喊到。

“來咧。”慧能應了一聲,扔下了船槳,進來抓起幹餅就吃。

我還是習慣的把手放在慧能的光頭上,有些寵愛的看著這小子狼吞虎咽,他包著一嘴的幹餅對我說到:“哥,額忽然想吃蛋糕。”

“不是從那以後就不吃了嗎?”我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師父在我心中,額又何必老和蛋糕過不去?剛才要劃進去了,額忽然就想,這一去說不定額就死咧,不如和蛋糕和好算了。”慧能有些傻氣的對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