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城不想跟他爭論,頭一偏鼻頭一酸竟然就落下了淚來。
餘佑倫哄著她:“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他吻她的眼睛,順著眼睛往下一路追尋到輕薄小巧的唇。
夜很涼,無情之愛卻在升溫。
第二天蘇青城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她趴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呆,才跌跌撞撞地告別被窩,披起一件晨褸走到窗邊,“唰”的一聲拉開窗簾。
刺眼的陽光灼痛著她的臉,這一刻她才算清醒了。
梳洗打扮完畢,她又是那個婀娜多姿的蘇三兒,顧盼生輝間是這些年從她眉宇間走過的男男女女,那些牽絆著她的人在這座城裏都不複存在了。她就如古羅馬鬥獸場中的困獸,掙紮過後便也心安理得地得過且過了。
樓下餐廳裏餘佑倫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一位燕尾服紳士就站在角落裏拉小提琴。
餘佑倫見她下了樓,放下報紙微笑著朝她擺擺手:“快來用點早餐,一會我們要出去。”
“去哪?”蘇青城已經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刀叉對著麵前豐盛的早餐齜牙。女管家正好進來給她倒上一杯熱牛奶,蘇青城毫不掩飾地怒瞪了她一眼。要知道在餘佑倫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她每天早上隻給她準備一個三明治和一杯涼橙汁。
餘佑倫用意大利語讓那位拉琴的紳士離開,轉而對蘇青城說:“去看畫展。”
“我對畫展不感興趣。”蘇青城實話實說,她可以分清楚各種時髦衣裙的布料、做工、設計師出處,卻對一幅畫出自什麼畫家所屬派別一竅不通。
餘佑倫卻堅持:“你用過早餐換件衣服就過來,我在花園裏等你。”他轉身一走,蘇青城就拿眼睛死命瞪他,企圖將他那英俊挺拔的後背瞪出兩個窟窿來。
不過,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估計人類就要滅絕了。
蘇青城胃口缺缺,放下咬了幾口的麵包起身換衣服去。
這座老房子的花園很小,種著一些不合時宜的白玫瑰,餘佑倫坐在花園搖椅上逗那隻據說血統高貴的薩摩耶。
一個英俊的混血帥哥,一條雪白的可愛大狗,西洋建築在陽光下的剪影……這些曾經組成過她幻想的豔遇場景,可惜此刻她卻沒了那一顆少女心。
薩摩耶像是嗅到了她的出現,轉過身來朝她吐舌頭搖尾巴,試圖博取她的喜愛。可惜它不知道它跟錯了主人,本著“恨屋及烏”的準則蘇青城連帶討厭它了。
“別讓它靠近我,我狗毛過敏。”蘇青城抄著手離他遠遠的。
餘佑倫招來看狗的傭人,理一理身上的西服朝她走過來:“我知道你對鬱金香花粉過敏,對咖啡因過敏,對強紫外線過敏倒還真不知道你對狗毛也過敏。”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花園外司機已經將車開了過來,一輛迷你的黃色轎車,最適合在佛羅倫薩小巷中穿行。蘇青城抬腳準備上車,餘佑倫卻在身後攬住了她:“你不會想跟薩摩搶座位吧?”他剛說完,傭人便領著那隻薩摩耶上了小黃車,狗狗上了車還隔著玻璃朝她伸爪子示好。
蘇青城的臉色很難看,轉身就想走,潛台詞是:大爺我不應酬你了!
餘佑倫哈哈笑著,追上一步拉住她的手:“好了,咱們走幾步,車在前麵等著呢!”
最終兩人還是上了豪華寬敞的車,朝著佛羅倫薩的美術館駛去。
今天這個畫展是專門為餘佑倫準備的,碩大的展廳裏除了幾個當地有名的畫家以及藝術館館長外再無其他人。
卷曲頭發的館長一再誇讚蘇青城的美貌,連身邊的不羈畫家都幾次表示要為她畫肖像。蘇青城含笑敷衍著,挽著餘佑倫一路看過去。
那一幅幅精美的畫作在特定燈光的照射下越發有種金貴的氣質,餘佑倫認真地欣賞著,時不時與館長及畫家們交流心得。蘇青城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被明暗燈光所勾勒出的俊美輪廓,看著他臉上認真到嚴肅的神情,仿佛有一種錯覺,他才是這座美術館裏的藝術品。
如果沒有那些過往,如果她先遇上他,那麼她很可能會愛上他吧!
美術館之行在午餐前結束,餘佑倫的貼身保鏢不斷提醒他北京有緊急電話找他,他接了電話之後表情未變,可是下一秒卻推翻原定計劃帶著她乘私人飛機飛回S市。
蘇青城在S市下飛機,馬不停蹄地坐上餘家的車回家。到了家她立刻開了手機,幾乎同時就有個電話打了進來。
電話那頭是寂靜的背景,好友羅莉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她說:“蘇青城,宋樑z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