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立在寒風中給秦之玨打了電話，依舊沒人接，他牽強笑笑，突然把手機甩了出去。
“砰！”一聲，摔在地上的手機四分五裂，他的心也隨著龜裂。
他一直在笑，在冰天雪地中緩慢地走著，舉步維艱。
秦之玨，你真的那麼想嫁給我爸嗎？那好，我成全你！
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揪著一樣痛，他第一次感到恨一個人的滋味，難舍難分又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就像被深海淹沒，無法呼吸。
秦之玨陪莫晟去見了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莫晟要在日本收購一塊地來建度假村，而那個客戶是這件事能否成功的引導索。
莫晟千叮嚀萬囑咐，讓秦之玨聰明點別得罪了他，秦之玨隻想翻白眼，又不是她要跟來的，公司裏無論哪一個人都比她厲害，莫晟卻非讓她跟。
真要是搞砸了也怪不得她。
“小玨，今天可能會喝很多酒，我待會兒盡量幫你擋了，可還是要把醒酒藥先準備好。”莫晟點完了菜，讓秦之玨去買醒酒藥。
“嗯，知道了。”秦之玨應下就拿了包出去了。
她因為今天要出來見客戶，把手機關機了，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習慣性地掏出了手機。
開機的過程十分漫長，她在路燈下不停地跺著腳，手機熒屏的光打在她臉上，淒清至極。
剛開機就彈出一個未接號碼，是莫昀……
她也不知是怎麼了，鬼使神差地就按了回撥。
機械的女聲一遍一遍提醒著她，“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勾了勾嘴角，又關了機把手機扔進包裏。小跑著去附近的藥店買醒酒藥。
又開始下起紛紛揚揚的雪，她抹了抹睫毛上沾著的雪花，卻滿手潮濕。嗬，竟然還會為了他哭，秦之玨，你真沒用。
她像是走在一條鋪滿花的紅毯上，紅毯那一頭有她的愛人，可走近了，卻是一張令人惡心的蒼老麵孔。
她突然清醒過來，她和她愛的人，本來就是不被自己所容忍的，她該恨他，本該恨他入骨，而不是愛他愛到想要為他放棄一切。
童嵐說得沒錯，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比得上仇恨的力量。
她抹幹眼淚，跑進了一家燈火通明的小藥店。
彈了彈身上的雪，藥店裏昏昏欲睡的大姐見有人來了，立刻有了精神，笑成了一朵花兒，“小姑娘要買什麼呢？”
“醒酒藥。”
那個大姐打量了她一眼，“和男朋友一起出來玩的吧？”她遞過來一盒醒酒藥。
“不是，和老板。”秦之玨拿出錢包，剛準備付錢的時候，大姐又遞過來一個杜蕾斯。
秦之玨拿錢包的手僵住了，使勁扯出一抹笑，“大姐，你給我這個幹嘛？”
藥店大姐神神秘秘地朝她擠了擠眼睛，“我都懂，一多漂亮的小姑娘和老板出來還能做什麼呢？買去總是用得著的，小姑娘可別害羞。”
秦之玨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什麼不開心都煙消雲散了，她無奈地躲開，“大姐你誤會了，我和老板出來是見客戶。”
“小姑娘還跟我害羞呢，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大姐我見多了，個個都被那些大老板包養著，不買點回去怎麼行呢？”她拉住秦之玨，硬是要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她。
秦之玨拿了醒酒藥，丟下錢就連忙跑了，她的臉紅透了，即使在冰冷的雪地裏也依舊滾燙。
走了好久才看到遠處的酒店影子，竟然恍恍惚惚走了這麼遠。
等她進去的時候客戶已經來了，莫晟薄怒地瞪了她一眼，她在暗裏吐吐舌頭，向他們沒人問了好。
客戶是日本人，桌上的菜全是日本的特色，秦之玨看了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礙於莫晟，隻能陪著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