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連忙起身,告別了鍾偉民,他並沒有去開發區,而是滿懷心事地向醫院走去。
苗玲早以恢複了神智,雖然她現在感覺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但卻是躺在床上,絲毫也動彈不得。下半身好象不是她自己的一樣,完全沒有一點感覺,有好幾次,她用手去掐自己的大腿,感覺就象是在掐一張有溫度的皮革樣,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每當這時她都會傷心欲絕,淚流滿麵。弄得葛莉莉請來的護工不知所措。
她這一生經曆了太多的不幸與摧殘。無論是心靈上還是肉體上,承受了太多的創傷。自從遇上了葉青,心裏才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雖然當時撩撥葉青的時候,目的並不是那麼純潔,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卑鄙,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她把一顆心完全交給了葉青,把葉青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她不指望能和葉青能白頭偕老。但他可以隨時知道葉青的去向,看到他的身影,可是現在無情的現實,將她這一最低的要求都擊得粉碎。怎不叫她傷心欲絕,痛苦萬分!
就在苗玲心中想著葉青的時候,葉青這時推門走了進來,苗玲一見,不由鼻子發酸,眼睛一紅,淚水奔湧而出。葉青一見,快步地來到了床前,柔聲地問道:“你怎麼了?感覺好些了嗎?”
苗玲沒有回答葉青的問話,而是輕聲地說道:“開發區的工作那麼忙,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葉青回答說“我到市委彙報工作,順路過來看你的。”
“哦……﹗”苗玲接著說道:“我這一負傷,再也幫不了你什麼忙了。工作要幹好,但不要急幹求成。飯要一口口地吃,事情也隻有一件件的辦。眉毛胡子一把抓,反而出不了效率。”
葉青點點頭說:“這些我都知道,你就安心養病吧﹗”隨之,搬了個櫈子坐在了床邊。
見葉青坐下之後,苗玲對護工說道:“我要和他說會兒話,有事你就去忙吧。”
“好的,我就到外麵去走走。”護工知道他倆有私房話兒要說,於是便起身走了出去。
苗玲見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於是便說道:“葉青,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開發區的事情嗎?”
“記得。”葉青點點頭說。
“我曾說過益民食品廠是一個大大的黑洞,要你小心,因為一旦牽涉到這個地方,就會觸動不少人的神經。前段時間,你不聽我的話,闖進了別人設下的圈套,真是讓我擔心死了……!”說到這裏,苗玲的聲音不禁哽咽起來。
葉青怎麼也不會想到,苗玲今天成了這個樣子,完全是為了葉青所致。現在見苗玲這付難過的樣子,他忙安撫著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用難過了。”
“鍾書記真是一個了不起的領導,這一切其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倒是讓我擔驚受怕了幾日。”苗玲接著往下說道:“我曾許諾,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現在這個時候到了。”
葉青聽了這話不禁暗自一驚,想道:“難道她真的是益民食品廠案件的知情人﹗如真的是如此,那苗玲就真的有麻煩了﹗”葉青不由說道:“我現在不需要這個答案了,我隻要你……。”
苗玲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自己已經被列為組織上的審查對象了﹗”她想了想又說問道:“是不是組織上已經懷疑你和我之間的關係,而讓你回避的?”
葉青隻得點點頭說:“是的,是這麼回事﹗”
“這一天終於讓我等到了,段玉的好日子到頭了﹗好啊﹗太好了﹗”苗玲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接著說道:“你靜靜的聽我說,對了,你把手機的錄音打開。把我說的每一句話,如實地向組織上,向鍾書記報告,這是我能幫你做到的最後一件事﹗”
苗玲把自己從學校畢業到東林市工作以來的經曆,所遭受的汙辱,段玉如何利用職權,建立了一張網,這張網裏有些什麼人,都幹了些什麼事。特別著重講了益民食品廠的經過。
苗玲講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然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葉青,你已經成熟了,不用我再為你操心了,以後你隻要把步子走穩了,你會前途不可限量的﹗現在我的心中已經了無牽無掛。唯一使我牽掛的是我的孩子和父母,我對不起他們……!”說到這裏,她不禁放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