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是陶然,或者可以稱他為天劍宗。
但他卻絕對不願成為其他人,不管是‘劍聖’習蒼穹,還是‘手中黯然刀,掌下銷魂劍’的‘刀劍笑’秦歌吟。
哪怕是被認為也不行,他靈魂之中的驕傲,不允許這樣。
堂堂天劍宗,行走江湖,生平未逢一敗,突破武道極至之後,更是異想天開的將自己所有的神念一分為二,創造出本體之外,兩個相對應的靈魂:
一個至善、至真,是為‘心神’;一個極冷、極殺,是為‘心魔’。
隻待有朝一日,神魔互凝,生死之道納入本體,就能跨入新的境界!
可即使是以天劍宗無上的智慧和無匹的資質,也沒有料到‘心神’與‘心魔’的對立會那麼徹底,兩者之間,甚至不惜同源相爭而搶奪本體的控製權。
於是這才有了現在的‘陶然’,但,他依然是‘天劍宗’。
不敗且無敵的天劍宗,沒有任何人,能與他相提並論,除開,他自己。
陶然的臉上,一片傲然。
那些丫鬟們,都是呆呆的看著他。
她們根本想不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在瞬間之內,就解決掉那個讓她們擔驚受怕了數天的大色魔。
要知道,雖然不通武道,但丫鬟們卻也明白‘先天高手’四字在這個天下的分量:
單從那‘醉雲軒’八百兩紋銀一日的天字號房間,對其免費開放,就足以說明。
要不是樓下依然傳來顧東臨陣陣淒厲的哀嚎,丫鬟們幾要認為自己在夢中。
但要論起驚駭最甚的,還是要數卓不凡。
畢竟陶然當初擊殺‘三才毒劍’的時候,卓不凡已陷於昏迷之中,而且那三人雖說凶名遠播,也隻是得益於當朝宰相程知節的名頭,單拿到江湖之上,根本不算絕頂。
而眼前的顧東臨則不盡然,雖然在上京追隨沈耀文入朝而幾乎隔斷了與江湖上的聯係,但他也聽聞過滇南道‘叁爺’的名頭,乃是大業南部不可多得的高手之一。
今日卻可以說是在一招之內,被陶然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的辦法,以‘搜魂扇’中的‘搜魂針’刺瞎雙眼,刺斷舌頭,然後從‘醉雲軒’五樓之上墜下。
如此之傷,就算他是‘先天高手’,也必毀無疑。
這個陶然,到底是誰?
每個人的心裏,都是這樣想著。
……
“什麼?顧東臨被一個年輕人廢了?”
中州王府碩大的府邸之內,一個年輕人正坐在一把焦尾琴後,聽著手下的報告。
聞得此消息,也是語氣一變,那本撫著琴弦的雙手也輕輕按了下來,不再動作。
“是的,小王爺。”
那手下,赫然就是‘醉雲軒’內的機靈小二:王波。
不待那被稱為小王爺的人詢問,王波就將自己所得知的一切講了出來:
“據當時在場的幾名丫鬟講,那顧東臨因為出口騷擾當朝司馬沈耀文的女兒沈儀、孫女沈萱…”
“等等,你是說…沈耀文的女兒和孫女?”
小王爺打斷他的話道。
“是的小王爺,那是她們身邊一名叫卓不凡的老仆親口所說,怎麼…”
王波不解的道。
“唔…”
小王爺略一沉吟,站起身來,背負雙手,邊跺著步伐邊道:
“卓不凡…看來是了…根據昨天上京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司馬府的沈耀文,已經被程知節以貪汙瀆職之罪抄家問斬,且尚有餘凶潛逃…而今日晨時,‘十裏關’方麵的守軍大將王鋒又在關下找到了程知節手下‘三才毒劍’的屍身,以及他們隨身攜帶,天下名劍榜中有名的兵器‘黑耀劍’、‘藍陽劍’和‘赤炎劍’…王波,依你之見,整件事應該是怎樣的?”
說完,小王爺饒有興致的盯著王波。
“既然小王爺有心考校,那麼王波就姑且妄言,小王爺姑且聽之了”
王波沉思半晌,將小王爺告之的線索串聯起來,這才道:
“…很明顯,宰相程知節因天下賦稅、糧草之權的司馬之位被沈耀文所掌握,而兩人之間又是出名的對立關係,所以近幾年來程知節在朝政把持上大為嘔火,一直欲除之而後快,此次終於因沈耀文在某些地方上的疏忽而成功,隻是在查抄沈家時卻又被那沈儀、沈萱和卓不凡等人逃脫,於是下令讓手下‘三才毒劍’追襲而至,卻又反被殺死,這才…”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王波抬起頭,見小王爺正含笑的看著他:
“王波啊,你分析得非常之好,可是我有幾個問題…”
“小王爺請問,小的知無不言。”
王波恭恭敬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