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敲了幾分鍾的門後，顧如斯學著賀雲飛的樣子，索性一起坐在了樓門前“走了就走了，回來幹什麼。”
賀雲飛長歎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突然就覺得自己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窩囊。這算怎麼回事兒，被一個女人當成禮物拱手讓人了麼？
“回來就回來，跟在她身邊就好了，怎麼能在她身體抱恙的時候還去看其他女人呢？”顧如斯看他不語，以為他是理虧“這下好了，她不見你了，連帶著我，都被拒之門外了。”
“她……”賀雲飛猶豫著問還是不問“她是又睡著了麼？”
顧如斯抿住了嘴巴，沒有回答。
“如斯啊，我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兒。”賀雲飛歎了口氣，伸長了剛剛窩久了稍有麻木的腿“我都發現好多次了，她總是叫不醒，總是能睡很久。”
“是啊，叫不醒。”顧如斯應和著，心裏卻想起了醫生的交代——恐怕袁小姐她早晚有一天會睡過去的，所以趁著現在，她還不想睡的太沉的時候，能多相處些時日就好好相處吧。
“她還總是會失眠，到了很晚都不睡。”賀雲飛哪知顧如斯心裏想到那些，於是自顧自的說著“有時候她呼吸平穩你以為她睡熟了，其實她是裝的，等你閉上了眼睛，她就會偷偷睜開眼睛。”
聽賀雲飛說這些，顧如斯心裏不是一般的心酸，真希望她半夜偷偷睜開眼睛看到的人是自己，可如果那樣，自己是幸福了，她卻不會那樣高興。
“如斯，我知道你很喜歡他。”賀雲飛長歎“可是你知道麼？我也像你那樣喜歡她，而且喜歡了很多年。”
“那為什麼還回來？”顧如斯站了起來，整理了褲腿，低頭問道。
“你為什麼要給他歐陽凱的電話？”聽到顧如斯的質問，賀雲飛也站了起來，想到這裏不是沒有火氣的。如果，如果當時她沒有聯係到小凱，那是不是自己也就不用糊裏糊塗的被她拉回來了？
“你知道我沒法拒絕的。”聽到賀雲飛的反問，顧如斯心裏大概明白了些，原來他們回來，竟是夢楠的主意。
“你可以的，拒絕她，不給她，然後我們就不會回來了。”賀雲飛低下了頭“從她知道羽霏病了，她就想著要我回來，她繞著你背著我聯係小凱，騙我跟她回來，哄我去看羽霏。可是，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賀雲飛低下的頭，顧如斯的心不禁又開始為夢楠疼了起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知道可以將你托付給誰，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不再想見你。她想的夠清楚，羽霏很愛你，甘心一直做回頭草等你，而那也會是你最好的歸宿，可是你有了容身之處後，她怎麼辦？
“如斯，你說。”賀雲飛轉頭看向顧如斯，一臉茫然“她為什麼要騙我回來？為什麼又不想見我？我們說過要在一起的，從小就堅持著要在一起的，到底是我做錯了什麼，她突然有這樣的變化？”
不敢直視賀雲飛的眼睛，顧如斯扭開頭不去看他。
“就連你也不想和我說什麼了，是嗎？”賀雲飛心裏亂的夠嗆，也傷的徹底“所以呢？愛人不見我，兄弟不理我，有家回不去，我現在成了十足的loser。”
“回家吧，雲飛。”顧如斯強忍著自己眼中的淚，身邊的這個人，他雖然讓自己愛的人很是為難，雖然是自己最大的情敵，可他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什麼？”似是沒聽清，賀雲飛不可相信的眯起眼睛。
“回家吧。”顧如斯吸了吸鼻子，將臉別到更遠的方向“你回去吧，回到你原來的軌道上去。就當沒再遇到她，就當那些你們倆單獨相處的日子是你做的最美的夢。”
“那些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當做是夢呢？”賀雲飛不明白。
“我讓你們走，走得遠遠的，可你們偏偏回來。”顧如斯終於轉頭看向賀雲飛，滿眼的心傷轉成了憤怒“既然回來了，在這個城市你們就不要有牽扯。這是你給我的機會，她袁夢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從你們踏回A城那一刻就結束了，以後的日子由我來陪她，照顧她。你既然回來了，選擇了現實，那就活的現實些。”
“這不是我選的”賀雲飛無力的反駁著。
“就算不是你本意，可你已經回來了。”顧如斯抬起頭，咄咄逼人的看向賀雲飛。一向英俊瀟灑的他此刻無比狼狽，雖然衣著整潔，發型依舊，可他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