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站起身來,用手拍拍屁股,忽然又想起什麼,連蹦帶跳的在山坳的積雪中艱難的奔跑著,來到李連長他們的山洞前,山洞的入口處依然是雜草叢生,積雪將草大部分覆差隻剩下幾株高高的草葉霞在雪外,在害風中瑟瑟發抖。
一幅許久都沒人居住的樣子!許四不死心的將洞口的亂草撥開鑽了進去,剛一進去,幾隻受驚的野兔向他急衝而來,從他的褲腿處躥了出去,其中有一隻竟撞到了石壁上撞地四腳朝天,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山洞裏是許久都沒人住了!地上的糞便已幹成了餅,那中間的石台音仍散落著或完好無損或已碎成幾半的酒壇,上麵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灰塵,幾隻碩大的老鼠在洞裏跑來跑去,仿佛許四這個龐然大物根本不存在一般。
靠裏的地上隻剩下一堆亂草,上麵原先鋪的獸皮被揭走了,看來他們走的時侯並非倉惶急促,而是有計劃的撤走了,整個山洞裏沒有留下一下點兒的值錢東西,但問題是:他們都到哪了?怎樣才能找刮他們?
許四從洞裏出來,外麵的風逐漸大了起來,竟然卷起高處的積雪四處飄散,象又下起了雪霧,落在脛上冷冰冰的,天空中卻掛著明晃晃的日頭,山穀中除了許四空無一人,竟也顯的詭異異常!
許四走了幾步,轉回身鑽回洞裏,將那隻撞在石壁上撞死的兔子拎了出來,那兔子滿嘴是血,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上卻還殘存著體溫,足有五六斤沉!總算有些成就感了!
許四拎著死兔子順著來路往回走,當走到徐武與胡麗鵑前次送他的地方,他站住回頭看去,隻見靜靜的群山起伏不定,似乎蟄伏著無盡的力量,蠢蠢欲動!
回過身來,在戰亂中張燈結彩的村莊粉飾著太平歲月,卻處處透出難以名狀的悲愴與淒涼。
許四終於明白村莊詭異的根源所在,在接近千百年來中國人心中節日最大新春喜慶之際,這裏唯一缺的是鞭炮炸響,小兒滿街亂跑,你追我趕的歡樂場景。
在日本人戰刀統治下的土地,無論他們想如何粉飾這太平景象,都無法掩蓋住他們侵略與奴役被侵略者的本質,無論他們的政策多麼的“懷柔”,理想多麼的“崇高”,甚至為實現整個“大東亞共榮圈”而悍然出兵攻占鄰國,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犧牲”?這些能掩蓋他們的狼子野心?顯然不能!
在這陽光明晃,冷風肆虐,遍地積雪的山頂,許四一下子豁然開朗,一下子明白了過去從未想透的事情,明白了整個社會潛在間題的根源,也似乎隱約間看到了前途上的一絲光明!
他打了個旋兒,失前陰鬱失落的心情一掃而光,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興奮,高高興興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