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葉子終幹落光了,窗玻璃上開始結出美麗的霜花,天氣變冷了。
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卻並未帶來一片欣欣向榮,相反在地上白色的霜茌上閃著慘淡的光,一輛墨綠色的鐵皮車轟叫著開進了院裏,車上跳下幾名日本兵,直接向許四住的屋衝進去,幾條大槍同時對準病床上的許四,那兩個黑衣人嚇的一聲不敢哼,呆在一旁渾身顫抖。
“許先生!最近天氣不太好,我給您換地方!”小澤的氣色顯得很不錯,腮上的胡子剃的幹幹淨淨,閃著青色的光,一身軍裝穿得一塵不染,長筒皮靴擦得鋥光瓦亮,那柄刀倒提在左手間,手上卻未戴白手套,原本細膩光澤的手變得粗糙無比。
他一揮手,兩個日本隻便走上前去從床上將許四拖起來,便欲拖走。門外傳來一聲吆喝聲,滕本與那穿白衣戴口罩的女子走進來,滕本說了句什麼,那兩個日本兵便放開許四,而那個穿白衣的女子則上前給許四穿好衣服,穿上鞋,然後走到滕本身後站住。
滕本點了點頭,帶著白衣女子一言不發的走出去,那兩個日本兵又上前一人架許四一根胳膊,擁著他往外走,後麵的則用槍指著許四,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
許田被押到院子裏,見那輛墨淥色的鐵皮車的車箱後用草綠色的粗布做了一個圓拱形的帳篷,已經有兩名日本兵爬了上去,伸手拉位許四的雙手,後麵的人抬起許四的屁股,四個人小心的將他扶到車上,那帳蓬的地麵上早己放上了一張剛好能躺開一個人的窄床,
那幾個日本兵不由分說的將許四按倒在床上,用幾杷皮帶將他捆在床上,剩下的幾個日本兵也爬上來,他們都坐在小床的周圍,顯得局促不已。
隻聽“呯”的一聲,小澤也爬入駕駛室關上車門,車猛地震顫一下兒,發出轟轟的巨吼,整個車身都左不停的震顫,在不知什麼地方發出吱吱呀呀的摩擦聲中那車緩緩向前駛去,出了大門,便到了北招縣杜家村特有的石板路,車在上麵跑渾身上下震得尤其厲害,就象一堆廢舊鋼鐵,發出嗶啦嗶啦快要散架的響聲。
車駛出杜家村,艱難的爬上河堤,在滿是沙礫的河灘上疾馳,響得更加厲害,那些一旁坐著的日本兵也都神色莊重,目不斜視。
那車在河灘上跑了一陣子,忽然一個急拐彎,衝下了河灘,直接開進了界河邊的小疃村,在那裏,靜靜地停著兩輛帶蓬的馬車,馬車旁邊等待的四五個人一見鐵皮車開過來,慌忙迎上去。
鐵皮車上的日本人從車上跳下來,將許四連同那床一並抬下來塞進其中一輛馬車,另一輛馬車裏鑽出幾個持槍的日本兵爬上那輛鐵皮車,
小澤從車上跳下來,走至馬車旁,掀開布簾看了看緔在裏麵的許四,對旁邊的人說:“如果路上遭遇不測,先開槍打死他,無論如何能讓他落入敵人之手!”旁邊那四五個人立刻點頭哈腰的答應。
小澤爬上車後,那鐵皮車吼叫著調轉車頭向來路衝過去,待到聽不見那車的聲音了,馬車邊的幾個人才相互招呼一聲,兩個人爬上許四的車,從腰裏拔出手槍,將子彈推上膛,一臉緊張的看著許四。
“啪”的一聲,外麵鞭子一聲響,馬車吱吱呀呀緩慢的開始動起來。
“哎!你說這太君鬧什麼鬼?”許四身旁的兩個人發起了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