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誌癡癡的看著這座泥土堆出的新墳,隨風而動招幡,仿佛是在向自己招手;隨不及千裏,但迢迢急回,隻為了和心愛的人共舞夕陽,然而孫嬌的驟然離去,已讓兩人再相逢已成隔世。兩個人的相識是偶然,離開是必然,人生這一回大家都在用相知演繹緣分這一幕戲,入幕之人清償這隻曲,入戲的人半生歡喜半生淒涼。人世間最怕的不是別人辜負自己,而怕自己辜負了別人。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是既怕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
蔣誌沒有任何眼淚,因為他還徜徉在回憶的美好裏;他的心目中,孫嬌留下的是永恒的思念。但就是她們那帶有憂鬱氣息的美方使她們遺留千年。他的嬌兒比千年孤雁袁素文,淒慘文豪蔡文姬,愁詞斷腸李清照,婉約愁感蘇小妹,更惹人憐!他的嬌兒雖然隨心大方但也不像現代女子般隨性而為,得不到的就得不到,即使守著一方悲傷,也要在時間的流逝中不被人遺忘,守著一抹傷痛也要叫愛人歸來;
天隨風變,幾縷清淺,秋風風吹薄了思念,月朦朧了牽絆。南廣河啊南廣河“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那是孫嬌對你的感念,你何時才能帶回她的倩影,潺潺流水中流去的仿佛是孫嬌的容顏;南廣河啊南廣河水是你的流淚,是回憶的烈火灼傷蔣誌的傷痛,曾幾何時,你映照了他們的快樂;夢隨花而開,卻有幾人堪摘,夢醒夢碎,幾度輪回,又有多少人憔悴;未了的情緣,是繁星綴滿銀河,曉風彎月布滿天際?還是在翹盼著月兒滿弦,人兒滿緣?我的嬌兒河漢清且淺,你如侄女般,在如癡牛漢,掌心捧著的念,心中種下的怨,就如飄零的花,飄落的葉,遠去的流年,說不出的再見,我們一起說過要辜負流年,何曾想被流年拋棄在風中,漸行漸遠;遠去了隻能安慰自己,你還在我身邊;
蔣誌在自己胡亂的思緒中漸漸的沉睡了,他趴在孫嬌的墳頭,任憑日月燈盞,秋化如夢。昏沉沉中蔣誌來到一個夢;夢裏夜色闌珊,月影徘徊,仿佛是孫嬌在向自己微笑;蔣誌努力的想抓住她的手,卻隻是聽見一個聲音在回蕩著;那銀鈴般的笑聲不停的催促著;
“蔣誌,快來抓我啊。。。。”咯咯咯;
蔣誌努力的想看清孫嬌到底在哪裏,可是如夢如沐,花非花,霧非霧,孫嬌的微笑漸漸消失在這片看不清的雲霧中;他伸手想觸摸那映入眼簾的她可是怎麼也觸摸不到。
“誌娃兒,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經離你遠去了。。。。”孫嬌梨花帶淚的重影其中;風過,孫嬌身影彷如影入畫;蔣誌抬起自己沉重的眼睛努力的想看清自己的愛人,可是突然間滂雨落入已經擋住的芳華。南廣河河水濤濤,已然阻斷;
“蔣誌,再見”孫嬌的聲音已經消失在夢見;
“孫嬌、孫嬌、孫嬌你在哪裏?”蔣誌拚了命喊破喉嚨,他想抓住聲音最後的尾巴;
“蔣誌,我們乘的船已經靠了岸,我在此岸你在彼岸,月老牽了一千年還是沒有把你我團圓,今生我已渡岸,來生你我再見,今世今生,我已不能喝你相守終生;雖然我們開出愛的塵緣,但已無法結出愛果,我最愛的人,再見”。
寒露漸漸將蔣誌帶回這個紅塵世間,蔣誌暗暗發誓,“孫嬌,杳杳流年,我將為你守候千年離殤。邈邈輪回,來生再摘千年迷茫;你曾說過人生在世,總有些空城舊事,年華未央;總有些季節,一季花涼,滿地憂傷。經年過往,漂泊的是腳步,成熟的卻是心房。生活,是煮一壺月光,醉了歡喜,也醉了憂傷。孫嬌是你給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珍惜你愛的人;既然今生無緣,那就讓緣分永遠駐在我的心間,孫嬌你已經刻在我的心上;”
蔣誌默默的坐在那裏,露水已經打濕了自己的頭發;遠處一個佝僂的聲影漸漸向自己走過來,越來越清晰;片刻,他已經來到蔣誌身旁,蔣誌抬頭看見這張滿是悲傷的臉,他隻能羞愧的低下了頭;
“你來了”那人隻是簡單的問了句;
“恩,爺爺,我錯了”蔣誌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你沒錯,錯的是我們,不該讓嬌兒上了你的當,受了你的蒙蔽。。。。”那人悲傷的離開了;
蔣誌想起身追上去,可是他的雙腿已經麻木了,站不起來;他努力的想掙紮著爬起來,可是好像地上有一雙手牢牢的拉著自己;
“哥,你怎麼了”蔣誌的弟弟伸手拉著蔣誌;
“弟娃兒,快幫我起來,我要去追爺爺”蔣誌試圖讓弟弟幫他起身;
“哪裏有人啊,沒有人啊,走吧回家吧,爸爸叫我來找你”弟弟說;
“有啊,你嫂子爺爺剛才才在這裏啊”蔣誌努力的想向弟弟解釋;
“哥,嫂子爺爺就在你旁邊啊,旁邊就是他的墳”弟弟指著隔壁的墳對蔣誌說;
蔣誌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