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嵩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照在病床上,林皖的身上,顯得更加晴朗。
林皖安靜的熟睡著,層層紗布包裹在頭上,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冷嵩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將被子仔細地蓋好,然後握住她的手,眼神哀傷的盯著她。
醫生說:今天,就可以醒了。
外麵的雪已經開始融化,陽光明媚的地方,一條條幹淨的大道小路,好似從來如此。
冷嵩望了望外麵,天空晴朗,萬裏無雲。
他的眼神哀傷著。
他小聲的說著,好像喃喃自語,下巴的胡茬青澀堅硬,眼睛下麵也是覆蓋著青色的浮影,他對她說:“你醒了,我們就可以一同出去看天空了。”
他記得林皖說過:“我最喜歡看天空了,還有朵朵綿雲。”
他說:“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出去看。”
他又說:“我們之間才剛剛變好,你一定快點醒過來,健健康康的,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病床上的林皖安安靜靜,似乎隻是熟睡,她的眼睛輕輕地閉著,似乎蝴蝶都可以在上麵隨意停留。
冷嵩看著她,臉色更加憔悴。
薑洋拎著早餐走了進來,分了一份給冷嵩,放到了旁邊的床上,冷嵩眼角看了一眼,收回了眸光,薑洋坐在床上,看著林皖,懨懨地放下飯盒,打開,熱氣嫋嫋升起,蓋子上,密密的水珠緊貼著,薑洋自覺沒了胃口,又不得不安慰著自己,安慰著冷嵩:“吃吧,即使吃不下去也多少吃點,林皖醒來,她是不願看到我們這樣的。”
冷嵩心裏更加堵悶,一股無名火湧了上來,他語氣僵硬的回道:“我不吃。”
薑洋一股火悶在了心裏,他將飯盒往旁邊一推,語氣悶悶的:“不吃就不吃吧。”
他倆一起待在狹小的病房裏,大夫來過幾次,簡單詢問了一下,檢查了一下,並無大礙;護士來過幾次,詢問姓名,吊著鹽水 。
林皖比預計醒來的要晚,當她睜開眼睛,眼前雖然明亮,卻極其刺眼不舒服,頭部很沉很疼,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打量著身邊陌生的環境。
冷嵩剛打完水,手裏拎著一個暖水瓶還有一條濕潤的毛巾,他想幫林皖擦擦臉。
他拿著東西站在門口,驚訝的看著坐著的林皖,林皖向他微笑,他臉上的表情欣喜若狂,他快步地走到床邊,將手裏的物品一股腦的放到了桌子上,緊緊地抱住了林皖,林皖聽見他說:“你總算醒來了。”
薑洋從走廊拐了進來,站在門口睜大著眼睛看著相擁的兩人,心中有些失落,他勉強扯起一個笑臉,揚著笑容,說:“我去叫醫生。”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冷嵩直起身子,把著她的肩膀,撐著胳膊看著她,臉上掛著笑容詢問著:“林皖,你有沒有什麼地方感覺不太舒服?”
林皖看著麵前這個麵掛擔憂、欣喜,眼窩深陷,一臉胡茬的男人,遲疑的問了一句:“我,叫林皖?”
冷嵩睜著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薑洋帶著醫生走了進來,冷嵩轉過頭看著醫生,滿臉的不知所措。
“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裏不太舒服?”
林皖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旁邊這兩個人與你的關係嗎?”
林皖看著醫生身後的兩人,又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林皖睜著眼睛,遲疑的張開嘴:“剛才,我聽後麵的那個人說,我叫林皖。”
醫生歎了口氣在檢查簿上寫著什麼,然後抬起頭又問:“你還記得什麼?”
林皖低著頭想了想,然後抬起無辜擔驚的表情,搖了搖頭。
冷嵩感覺心又涼了一些,薑洋的感覺不太好,心中又有些竊喜。
醫生收起手中的水性筆,合上簿子,對林皖笑著說:“你先躺著休息休息,身體沒什麼大礙。”
然後他轉過身子,看著冷嵩說:“家屬跟我出來一下。”
醫生走在前麵,冷嵩看了一眼床上的林皖,眼色不明,林皖也在看著他,冷嵩跟著醫生走了出去。
林皖看著冷嵩出去的背影,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原來,他是我的家屬。
薑洋看著她的表情,麵容依舊,心裏卻更加落寞:你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眼神卻依舊沒有在我的身上。
他抬起頭,看著林皖好奇的望著自己,連忙扯出一個微笑,走了過去,溫柔的詢問著:“你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林皖看著他搖了搖頭。
薑洋笑著又說:“你現在一定感覺很餓吧?你再等一等,再等兩天,你想吃什麼,我都買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