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帝若能憂民,民甘以血薦。”
“一啄門既敢劫南宮軼,便是打算與之為敵,你孤身一人,如何抗衡?”
“師姑,我有一顆拳拳心。”
“罷了,當年你拚死救我,我尚且沒問你如何敢,今日不過昔日重演。你是個實誠孩子,認準的事必是一條路走到底。”
留語抬頭:“有多少年沒有聽師姑喚我孩子了。”
陳娘恰回頭,白了留語一眼:“羞不羞,你比我都老,還好意思讓我好兒媳喚你孩子?”
留語感歎道:“是啊!我已是風燭殘年,飄零之身矣。”
“留語,你與我頻繁接觸,你師弟知更不會善待你。你若肯隨我走,我便答應救南宮軼。”女姁終是鬆口道。
“當真?”留語欣喜道。
“留語,你所欽佩者,到底是公子還是太子?”
“太子之下有公子,公子之下有我等,何必執著欽佩哪個?”
“那個半璧公子倘真如你所言,有曠世之才,為何卻在營救南宮軼一事上束手無策?”
“師姑不說,顧諳可知太子被劫是我一啄門所為?江湖手段,豈是他一個經世大才所能了解的?”
“我不與你辯。”女姁得了留語保證心情大好。
陳娘忽而一躍,徑自奔了出去。女姁驚起,人影倏出,眨眼至陳娘身邊,竟見陳娘拉著位年輕官員的手,不肯撒開。
女姁解釋道:“對不起,她腦袋不清醒。”
官員並不惱,好言對陳娘道:“無妨!”說著便欲抽身而出,陳娘固執地又朝前幾步,仰頭道:“兒子!”
官員麵色添了不自在與慍色,卻仍好言道:“這位大娘,您認錯人了,在下有官差在身,請速撒手。”
陳娘話中帶了泣音道:“你與我相公一般模樣,怎地就不是我兒子?”
旁邊有好事者惹了一句道:“既與你相公一般模樣,你這婆娘為何不喊他相公?”
女姁與官員俱向好事者瞪了過去。
陳娘眼睛掛在官員臉上,忽地一笑:“你這相貌、年齡,就該是兒子。”
官員麵色雖已難看,但並未當場發怒,對女姁道:“在下有緊急公務在身,請避讓。”
女姁手剛搭上陳娘手,陳娘反手將她與官員雙手揉搓到一起,歡喜道:“好兒媳,他是你相公啊!”
官員大窘,麵上羞紅,急急撤手而出,轉身離去。陳娘哪裏肯讓他走,慌亂間直撲上官員。官員身邊差役見狀,抽出衙刀準備將陳娘嚇退,陳娘絲毫不顧,眼見衙刀向下來不及收勢,女姁凝指一記空彈將衙刀擊落於地。眾差役見狀均抽刀將女姁圍攏其中。女姁冷然看場中差役,手心旋轉,將幻香置於手中。
官員回頭喝令差役道:“不過一場誤會。”
眾差役刀入鞘隨官員而去。
陳娘焦急地望向年輕官員遠去的背影,回頭問女姁:“他為什麼不認我?從前別的兒子對我都不是這樣的。”
女姁道:“這個不好,咱們再找個好的。”
陳娘回看女姁:“再好的也不是我兒子,不是你相公。”
女姁哄她道:“那我就打到他變好為止。”
陳娘開心地鼓起掌來,隨即擔憂道:“下手可千萬別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