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堂內有消息嗎?”
“沒有。”
“既無信就代表無事,你還急著求老和尚把我喚回來做什麼?”
殷滌道:“天衣派人來了,蘇淇失蹤了,說是去了錚王大營。”
顧諳麵色一凜:“既現了形,留著就無用了。”
“天衣說她妹妹蘇箋還在山上,怕她們會裏外照應,問用不用------”章兒問道。
“用什麼?人家都把這枚無用的棋子棄了,你還接著?”
殷滌近前:“師妹,三師妹自小在天女峰長大,怎麼會?”
顧諳冷冷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二師姐還濫發善心。”
“我的意思是也許三師妹下山是查探消息去了。”
顧諳嗤笑一聲,看向殷滌,問道:“所以呢?我這一路上對你說的話,你竟半點未入心?”
殷滌被顧諳的怒目嚇了一跳,閃爍無語,心裏著了慌,有心辯解一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二師姐,我知你是好心,但好心要用在好人身上。蘇淇異心,要說旁人不知我信,你會不知?你手裏那把鐵尺日日攥在手裏是擺設?不過抱著息事寧人的心遮掩罷了。”
殷滌急道:“我沒有包庇她,我隻是覺得她可能是貪心,我真沒想到她敢造反。”
顧諳歎道:“所以我說師父將你們保護的太好,教得你們總以為人心向善。這世上的人事哪有敢不敢一說?無非會不會去做。”
彌故這時插言問道:“你若回天女峰處理事務,我著人安排。”
顧諳回頭:“我為什麼要回?瑉王也好,錚王也罷,沒什麼可怕的。至於蘇淇,等著天衣在她手上吃了虧,會反擊的,不必擔心。”
“北芷國亂,可不是小事。”殷滌著急道。
“二師姐,朝中有我爹,有大師姐,有重臣能將,變不了天。正好趁這機會讓小皇帝好好曆練曆練。”
陳娘端著米粥,走近攆章兒和殷滌道:“天晌午了,你們兩個回家吃飯去吧!”
顧諳聞言“撲哧”一笑,幫起陳娘道:“陳娘說的對,這裏可沒有多餘的米糧供你們吃。”
章兒哭笑不得,甩了袖子道:“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兒喝這水粥?聽說山下有富戶派福糕,別期望我會給你們帶回。”話說完,人已躡空沒了影。
殷滌甚是恭敬地行禮,走出碑林小室。
“老實人,你再不修複陣法,我猜明年這時老和尚還會罰你在這兒喝粥。”
彌故點頭讚道:“有理!”
顧諳端過陳娘遞來的粥碗,眼望向方丈室道:“老和尚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為誑我出林,尋了這麼個借口。”
“公子慎言。”
顧諳任性地白了方丈室一眼,道:“慎什麼言?他出招了,我總得接招啊!且等著吧!”
彌故淨過手,在石桌旁落坐,看著院中蔥鬱的菩提樹,輕籲口氣,終是放鬆下來,默誦了聲佛號,細細地品起米粥來,誇讚道:“陳娘妙手,化平常為神奇,一碗普通的米粥,溫熱香甜,甚是難得。”
陳娘眯眼笑了,開始催促顧諳快喝。顧諳淺淺呷了口,便覺唇齒掛香,再難消散。
“老實人,你撿到寶了!”顧諳歡叫道,“不行,你不能放她走,我要她,我要她!”
陳娘與顧諳像看寶貝似的互看著,開懷大笑起來------
七空大師站在菩提樹下,半天擔憂的神色才舒緩下來,端著的雙肩也卸了力,轉身對沙彌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