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藥我熬了一個時辰的。”殷滌側身一轉,避過劍鋒,氣道,“落灰了,我就得重熬了。來都來了,也不急這一會兒,就不能讓孩子把藥喝完再動手?”殷滌話雖如此說,手中的藥碗卻直直地砸去,正中對方麵門,還未待對方反應過來,殷滌已逼近其身,左右兩巴掌下去,甚是彪悍。一邊打一邊恨道,“太氣人了,可惜了一碗好藥。”
門口處,章兒還在蹲著,左右手執著石子,見此景,讚道:“二師姐,沒想到你還有如此一麵,今日算開眼了。”
殷滌轉身瞪了章兒一眼,道:“她可是你家小姐,傷了秋毫,可是你的大罪。你還有心思玩石子?”殷滌身後的殺手也算反應迅速,執劍直刺過去。殷滌右腿直直一個後踢,隨後一個低折身,袖中有冰針飛出,正中其麵門,殺手應聲倒地。
“原來二師姐打人好打臉。”章兒咯咯笑著,“我也學學。”左右手中石子甩出,正中幾人麵門。緊接著章兒身形飛起,正攔下飛身往下直刺軟被上的顧諳與悧兒的幾柄劍,道,“讓我領教領教,諸位是哪家的。”
聽到觀內打鬥聲的桑暮,十分好事地挨近觀門口,正看到章兒一個轉身,徒手格開幾柄劍,章兒的身形轉動飄逸如仙,恍惚間殺手的劍均已落到章兒手上,又被輕鬆的擲回,章兒喊了句:“小姐,流血的事,小孩子不應該看的。”顧諳聞言捂住悧兒眼睛的一瞬間,章兒的回劍正刺中殺手咽喉,幾具屍體比血滴更快地墜落到地上。章兒絲毫未懼,歪仰著頭,對梁上隱藏的殺手道:“都一起下來吧!我會快些的,肚子有些餓了。”
梁上嘯聲起,似在彼此打氣,但劍光未現,章兒人已至,魚尾腰刀斬處,再無聲息,有血順著道觀的梁上滴答滴答落下------
門口處桑暮從心底裏向外冒著冷氣,想他當年為活命而殺人,可心裏卻千百遍地排斥門內訓練的殺人方式。他也是殺手,可他最不願做的事就是殺人。對麵這個少女,年紀輕輕,殺人的手段也不狠厲,卻招招斃命,最可怕的是她的表情,輕鬆且享受。明明,他眼裏看到的是一個貌不驚人,單純的少女,轉眼間卻成了修羅。
桑暮怔怔地想著,卻見一道劍光淩厲地朝他射來,他也是一愣,心道:“如今的殺手都不看清楚對象,就胡亂出手嗎?我不是隨行之人,我的名字也沒在這些殺手的名冊上的啊!那麼,殺我何用?”
劍在桑暮一臉莫名的疑問中被章兒隻手抓住,章兒回手一劍刺入殺手胸口,桑暮木木地衝著章兒點頭,還不忘道句“謝謝!”,然後大叫著慌亂逃去。
殷滌無奈地搖頭道:“我剛收拾的後間,剛刷的鍋子,又得重新尋住處。”
章兒一副無奈的神情:“對不起,我學藝不精,還做不到滴血不出。”
悧兒扒開顧諳的指縫,突地一笑:“我是不是不用喝藥了?”
殷滌一聳肩,嘿嘿一笑:“我把藥渣渣再熱一遍。”
章兒拿著不知從何處撿來的一塊布擦拭著腰刀上的血,道:“招式很雜,有東有南、還有咱們北地的套路。”
顧諳摸摸悧兒的額頭,抱她入懷,輕聲道:“咱們去馬車上。”隨後又道,“這次回京都,可得吩咐他們給我造一輛大車,至少得讓悧兒睡一個好覺。”
“屍體得快些處理。”顧諳道。
“別人隻管殺,我還得管埋,這是什麼命啊!”章兒懊惱著。
顧諳抱著悧兒走了幾步,終於肯搭理她道:“章兒,你可以找桑暮幫忙。”
“嗯,是個好主意。”
很快,眾人便聽到某人逃命的喊叫聲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