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避世就不作為?”顧諳反問道,“我想做的事,覺得有必要做的事,我依然會去做,無論身在何處。”
章兒似忽然想起一事,道:“方才賀叔說,你和唐不慍在圍苑獨處了大半天?”
“獨處這詞用得不好,不過一起看看花草,聊了幾句。”
“唐不慍是天下聞名的公子,容顏俊美,才學甚佳。因為這樣的人陪著,小姐才忘了時間?”
顧諳一笑,道:“我豈是那種看到俊公子就走不動路的人。不過他倒與我談了些他的抱負,配得起你說的‘才學甚佳’。
顧諳心潮突至,問道:“大師兄被下毒,心疼了吧?”
章兒一皺眉,道:“所以才追殺刺客去了。”
“你對大師兄用情至深,可曾提過婚姻一事?”
“他如今身處之境,我家門之案,如何去提?”章兒苦笑道,“現在這樣挺好,心裏掛著他,想他時來看他一眼,兩人聊聊天,說說笑笑,這樣真的很好了。我不奢求太多。”章兒看向顧諳動情道,“若無老爺,我已是個死人。所以有生之年,我隻想呆在小姐身邊,不想別的------”
“哪個要你報恩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讀書習武,寒暑不歇,我們如親姐妹般無話不談。哪個要你說這生分的話了?你是想氣我嗎?”
“是我說錯了。”章兒溫和地一笑,“不與你生分,我是真想與你在一起。或許就是習慣了和你在一起,分不開了。”
顧諳笑著打了一巴掌,嘴上卻道:“餓不餓?我讓人給你做吃的了,應該快好了。”
章兒點了點頭:“真是有些餓了。”
“菘山三子武功怎樣?”
“聽說菘山三子在南天女峰的地位僅次於勝由芝,三人武功基礎很紮實,但掣肘之處也多,無創新,我一人獨戰他三人還勝了幾分,不知那勝由芝武功怎樣,南地天女峰又是怎樣的地方?”
“章兒豈能以武論短長?天女峰四少在武功上不是還比不過天衣嗎?師父曾講過三家天女峰各有所長:東地擅術、南地擅法、北地擅戰。就連這最擅戰的北地也沒幾個入你眼,何況其他人?”
“我不明白了,最擅戰的北地為何如今卻是三家中最弱的一家?”
顧諳一樂:“擅戰並不等於好戰。師父半生精力都用在百姓身上,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與東、南兩地較強弱?”
“老爺在朝、掌門在野,兩人合力才使咱們北芷國力日盛。”章兒不無感慨道。
“合力?”顧諳又笑,“你何時見過掌門登過相師堂的門?又何時見過我爹拜天女峰?他們倆怎麼會合力做事?”
“難道不是?”
“章兒,咱倆吃著一個鍋裏的米,喝著一口缸裏的水,我見的你必也見,我學的你必在側,怎麼到了反倒什麼都不知道了?”
章兒一瞪眼:“咱倆還一起學武呢?你怎麼沒我厲害?”
顧諳微怔,還沒來得及接話。門口傳來賀賁的聲音:“章兒,飯菜好嘍!”
章兒得意地一嘻:“我餓了!”
賀賁看著章兒跳躍的樣子,也是會心一笑,想起相爺說的話:“讓她們歡騰去吧!但有事,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