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公子。”一聲吩咐過後,厲以方的身影閃進了煙中,立時傳來重物仆地的悶聲及厲以方痛快的罵娘聲。還沒等厲以方罵痛快,一道削骨的寒意破空襲近,厲以方聞聲麵上一駭,忙撤步辨聲,卻不敢伸手去接,那道寒意落了空,稍一停滯,立刻轉了個彎,又飛速地朝厲以方麵門襲去。厲以方沒有趁手之物去撥,隻得突發奇想,一個縱身,跳出個空位,一記左飛腳踢出,正中那道寒意,厲以方心下正寬,卻覺腳下一涼,知道足靴被削,大腳指一麻,知道還是中招了,隻是不知這麻勁裏摻的什麼藥。厲以方咬緊後牙,咬碎藏在口中的一顆解藥,穩了穩心神。喝問道:“七衙?”無人應聲,卻不知從何處傳出一聲嘯音,隱有答話之意。果然,厲以方精神稍鬆,道:“既衝著在下而來,便找一處空曠之地再戰吧!”說罷,一道身影騰空,正是厲以方,以利箭之勢朝府外衝出。未料,斜刺裏,一柄長槍擲出,攔住他的去路,一聲嬌柔的聲音響起:“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硯城城主府外,高搭的戲台前早已跑散了眾人,有些個好事之徒遠遠地躲藏在幾處旮旯地,不時抽抽衣袖,吸了吸鼻子,佝僂著身子露出腦袋,有心沒膽地探看著。台上唱戲的戲子也有縮在台角擁擠著,害怕地看著台上擲槍的青衣。
“咦,何時換的《桑園會》?”顧諳疑道。
章兒這會改了姿勢,趴在窗台上,隻手撐著下巴,點評道:“唱了有一會兒,到底是混進去的角兒,唱功太差,院裏還沒打起來時,台下就散了大半人。小姐,這是誰家的殺手?太不專業了。”
顧諳聞言挨近章兒問道:“長生果呢?”
章兒一笑,朝不遠處一個木柱招牌下的一簇布衣角努努嘴道:“窩在那兒看戲呢?”
“他倒膽子大。”顧諳笑道。
“是條漢子,知道人家目標是他,不願拖累院子裏的人,隻身闖了出來。”章兒讚起厲以方。
“隻是這性子著實讓人頭疼。”顧諳歎道,“滿院子屬他修為最高,他跑出來了,院子裏的人怎麼辦?那些殺手豈是他手下的親隨們能應付的?”
章兒這次改了兩手托著下巴,慢悠悠道:“那名殺手戲唱得不怎麼樣,不過身手不錯。”
顧諳將目光重新移到了城主府內,許是得到了有效的調配及疏導,又或許有得力人手擒了刺客,院內的煙比先前淡了許多。院中景象清晰了不少。
“就這麼一個人闖出來,會有危險的。”顧諳自語了一句。
城主府內的濃煙,漸漸地飄成縷,散盡,煙盡處,露出一張絕美麵容,白玉的容顏,寫就溫和,雙目燦如星海,細長睫毛輕輕眨著,微抿的嘴上柔軟紅潤,如歲月靜謐的美好,讓人望之流連。絕世公子執著一柄紙扇,不經意地朝對麵的酒樓望去。頎長的身形似一朵獨立的蘭花,散發孤世的芬芳,細長手指輕遮眼簾,溫柔地笑了。
章兒讚道:“好美的公子!”
顧諳轉頭望去,輕道一句:“是很美。”
章兒莫名地加了一句:“他太美了,若不對他做點什麼,豈不可惜?”
(《紫釵記》小時聽過,《桑園會》沒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