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在大肆慶賀,你卻在這裏躲清靜。”殷滌道。
唐不敏近前挽住殷滌的手,笑答道:“倒也不是躲。我這人不喜熱鬧,隻愛擺弄這些藥材。咦,這個女娃是誰?”
“掌門新收的女徒,暫時跟著我。”
唐不敏仰起頭看向殷滌,問道:“殷姐姐今日是來做說客的?”
“幾年前我曾為你卜過一卦,今日我再來為你起一卦。”殷滌看著滿院的藥材,頓了一頓道,“城中這幾日的事聽說了吧?”
“殷姐姐怕我所嫁不淑?”
“我久居天女峰,少在世間行走,這世人我認識的少,看的上眼的更少,你算一個,顧諳算一個。你從前說想以一己之術醫天下,顧諳說願用一己之能治天下。我佩服有這樣誌願的你們,也信服你們說的話------昨日,顧諳對我說你嫁南國會吃虧。我就想著來勸勸你,卻不是你說的說客那種------”
唐不敏聽完殷滌的話,恬靜的麵上依然是淡淡的笑:“素聞那位少堂主常語出驚人,沒想到做了掌門,也不改這種說話風格。謝謝姐姐今日登門一勸,隻是這世上哪裏有平等的婚嫁?哪一樁沒有摻雜外因?便是你情我願裏不也是先‘你’後‘我’之說嗎?至於這卜卦,鐵尺之說豈會有錯?所以不必再卜了。”
“所以你是愛南宮軼才決定嫁他的?”
唐不敏眼神堅定地看向殷滌道:“世人皆道王家無真情,我願用此生去換。”
“我不懂愛情,但顧諳說愛情無用。”
“看來那位掌門對你影響很深,姐姐如今說話句句不離她。”
“我覺得她說的在理。你也是誌在天下的人,難道就舍得入深宮,棄了自己一生的宏願?”
“誰說我入了王宮就不能醫治病患?我師學南杞,南杞平民醫署裏有我出診的記錄。”
“這世上豈會有大圓滿?”殷滌一臉慈悲地看向她,“顧諳說硯城本是中立之城,不與三國有任何政治上的往來,如今一紙婚約就想將這現狀打破,就算南杞不動,其他兩國不會不動。這一動輕則勞民傷財,重則會起戰事------”
“她顧諳是大先知?憑什麼就認定我的婚事會令天下起兵戈?”
“不是你的婚事,是因為你的婚事------”
“所以殷姐姐還是來做說客的。”唐不敏平靜的臉上起了一絲微慍,“若有政事,請你們到城主議事廳去談,我這裏隻納尋醫問藥者,不送------”說罷,唐不敏輕甩衣袖進了內門。
“我真是好意來勸她的,不是來做說客的。是我表達的有問題嗎?”
“她不是你,不懂你說的。”第七安仰著粉嫩的小臉道。
“萬一天塌下來怎麼辦?”
“我不怕,我個子矮砸不到,實在不行,我就蹲著。”
“許是我真不適合勸人,巴巴地來,連杯茶水都沒給。”
“咱們可以聽戲啊,你聽外麵唱得多好聽?”
“好聽有什麼用?不過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