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說什麼呢?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
賀賁回頭瞪了兒子一眼:“你會懂什麼?”
賀楠並不在意自家老爺子的眼色,依舊問道:“爹,您給大小姐送什麼禮物了?我瞅著大小姐捏了捏綢袋,馬上喜形於色?”
賀賁並不直接回答兒子的問題,顧自說道:“依舊時之約與老爺行事風格,相師堂與北芷國主契約滿後便會歸隱山林,但咱們既出了世,便有不願歸者,這些人相師堂會另行安排------”
“爹你要留下來?”
賀賁搖搖頭,繼續道:“四司八堂這十二人,都是誓死護衛家主的。我是想著你,你資質平平,唯在經商一道上有點天賦,我便想著求了老爺小姐把你留下。”
賀楠並不在意,道:“爹,還有十五年呢?”
賀賁歎口氣道:“十五年,你知道這十五年會發生什麼事?”
賀楠對自家爹爹的小心絲毫未放在心上。但聽著樓上大小姐又叫了一壺酒,忙高聲應著。
到雅間門口,章兒伸手攔下接住酒壺。賀楠一邊下樓一邊回頭自語道:“我爹能進去,為什麼我不能?”
章兒右手執著酒壺,左手一記飛針射出。飛針貼著賀楠的腮邊滑出去,釘在樓下木梁上。緊接著傳來章兒冷冷的聲音:“他的話太多了。”
賀楠臉色憤然,皺眉道:“爹,我不過自語一句,為什麼你能進房去,我卻不能,她就拿針射我。”
賀賁抬頭望竹林居緊閉的門道:“知道小姐及笄為什麼隻選在賀家樓嗎?”
“為什麼?”
“因為八堂裏我最可信、武功最強、嘴最嚴。孩子,即便是這樣的我也絲毫不敢惹這位小姐,你覺得你可以嗎?”
“那是大小姐,又不是羅刹。大小姐每回見我都笑嗬嗬的。”
“會有機會讓你見識她的狠辣。方才雅間的門開著,說明他們說的話不避咱們,如今既關了門,就說明他們現在說的話、做的事,不是咱們能聽的。你因不能進而貿然多言,是有怨懟之心,章兒射你,是提醒你,也是警告。”
賀楠守在樓梯口,向上望著,琢磨著父親的話,卻沒想明白。
竹林居裏,顧相有些不勝酒力,半倚著座椅。
“爹爹一會兒去後院醒醒酒。”
“你要去七門?”
“去會會第一笙。這兩年她風頭盛得很,不僅在北芷,聽說在南杞生意做得也順風順水。”
“老太太來信,要你回門內學習規矩。”
顧諳哼了聲道:“門內那麼多弟子,尋哪個不可以,盯著我做什麼?是不是瞧上我娘的生意了?”
“你娘的生意是老太太做主給的嫁妝,豈會再要回去?我也知你不願意學規矩,所以婉拒了她老人家。你冬日裏回莊子上,再好言解釋一番。”
顧諳“嗯”了聲算作答複。
“四兩草被人利用,盜了第一笙的兒子。”
“方才在門口他跟我說了,是四師教他求到我這兒來了。我要救四兩草,他有大用,我不能讓他有事。”
“混小子,什麼都敢偷。該好好懲罰他一頓。”
“是!”
“晚上早回,四位師傅準備賀你及笄。”
“這是自然,有禮物怎能不收?”
“交待你的幾樁事可記下了?”
“堂中大事不敢怠慢。”
“及笄了,該物色良人了。”
“爹,您真喝多了,變話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