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是天誥三年晉得女師銜?”
“是!”
“嗯,知道的真多!”
“什麼?”
“她叫第七素?”
“是!”
“我瞧著這孩子喜性,悧兒會喜歡,撥去陪悧兒吧!”
殷滌一愣,沒反應過來,半天道:“她還是個孩子。你讓一個孩子去陪天女?”
顧諳回頭瞪了她一眼,殷滌剩下的話立時被咽了回去,直看著顧諳。
“我隻說讓第七素去陪悧兒,又沒說別的,你擔什麼心?”
“我?”
“即便這孩子真出了什麼事,也是你的失職------”
“我!”
顧諳絲毫不在意殷滌心內湧起的怒意,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麵的流觴塔,看漸升的晨陽灑向塔尖,照得大地一片溫暖。
“海一芊生肖屬虎,你讓她寅時出發,是想幫躲她過暗殺的箭嗎?”
殷滌大驚。
顧諳認真道:“二師姐,占卜一術最忌什麼?最忌道破天機。大師姐命裏必受的一劫,因你之力躲了過去,那麼這劫會應在誰身上?要麼是應在你身上,要麼是應給大師姐一個更大的劫。我想這兩點都不是你們願意看見並接受的。”
殷滌無語。
顧諳指著流觴塔尖道:“你看晨陽多美,可那塔尖無故多了三層,破壞了美感,你說師父為何不掀了那礙物?”
殷滌道:“此塔血腥太重,怕生邪魅,師父以天女河之石壓之。”
“所以啊,完美有時真是一種罪過。”
“那怎麼辦?”殷滌急道。
“怎麼辦?”顧諳反問道,“卦是你搖的,主意是你出的,關我何事?”
“可大師姐她------”
“是她心甘情願接受你的建議,但有事她都該自己受著,與我何幹?”
恰此際,早課畢的銅磬響起,悧兒從顧諳懷中醒來,像隻蠶上下蛹動,好不容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下巴墊在顧諳右肩上,瞅著下早課的小女童,突道:“叫素不好聽,叫她安吧!那卦不是說安貞吉嗎?已有一安,再加一安,取疊加之累,負利。”
殷滌聞言大喜。
顧諳道:“小沒良心的,我抱著你這半天,你卻把利好都許了旁人。”
悧兒直了身子,捧著顧諳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甜甜道:“我許你一世安好不好?”
顧諳輕輕在她的屁股拂了一下,道:“一世夠做什麼的?”
悧兒嘻嘻笑著,又拱進顧諳懷裏。
殷滌很不明白,天女悧兒明明是她先尋到的,卻為何同顧諳這般親熱?一會兒似母女粘著,一會兒似姐妹膠著。憑什麼她隻能巴巴侍候著?
天衣悄悄走近殷滌身旁,輕輕問道:“你覺得咱們的代掌門像什麼?”
殷滌望著顧諳走遠的身影,咬牙道:“無賴!”
天衣咀嚼著“無賴”二字半天,道:“我覺得她像妖孽。”
殷滌回頭看向天衣,天衣重重地點頭,頗為中肯自己這一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