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聽說皇後見了硯城使者。”
“硯城算什麼?唐家算什麼?可歎我今年舊疾延誤,不能下山。你明日下山一趟,尋國舅請他上山。”
“是弟子無能,不能替師父分憂。”
“你有何錯?偌大的南峰如今都壓在你肩上,師父心疼都來不及。”勝聰望著自己最倚重的大弟子道,“你生性慈善,與人相處能寬容待之,與一眾師姐妹也從不計較得失,菘山上下無人不讚你聽從你;你出身貴族,即使為師不在,你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雖未著書立說,所言也為士子典範。”
勝由芝麵上一紅:“師父謬讚,弟子隻是盡本分。於法術上卻遠遜眾師妹。”
“護佑家國,不是上戰場,講究刀馬戰。”
“是!”
勝聰透過菘山小築望向外麵,感慨道:“你說當年開山祖師創立天女派時可曾想過門下會一分為三?她成仙得道去了,可曾想過她的弟子凋零的凋零、貪惡的貪惡、相殘的相殘?這樣的天女派要之何益?”
“師父?”身旁的勝由芝驚駭道。
“不是嗎?”勝聰問向她,“日夜枯守著一座山峰,尋求救世濟民之道。為這大道拋棄父母族姓、青春、愛情------你為著這天下大義、為黎民百姓,不也舍了這些嗎?你心心護佑、相印多年的人不也耗不起這漫長等待娶妻生子了?”
勝由芝不由一笑道:“師父剛才還罵師妹為了個沒落士子命都不要了,連師父也坑。怎麼轉眼功夫就變了口氣?”
“明明修不成仙,還修個什麼勁?不如回家生孩子!”
“師父越說越放誕了。”
“師父老了,枯守到死也無可厚非,可你們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守在這兒做什麼?”
“師父有師父的信念,我們有我們的,為這個國家生、為這個國家死,這就是我們的信念。”
勝聰不由地一笑:“近來去太學講課,受那些個學子傳染了吧?你說南宮起怎麼會那麼好命,得你們這麼忠心相隨?”
“難道師父就不忠心?”
“我忠心是因為師父教的好,我自問不是個好師父,所以才奇怪你們都是跟誰學的?”
勝由芝“撲哧”一樂:“誰敢說師父教的不好?太子三歲起蒙、四歲發問、五歲騎射、如今六藝皆精,試問三國中誰家可比?”
“是了,南宮起有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