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他走了九月份的陽光已經開始有些撩人了,道路兩旁的,被修葺一新的觀光草木反而依舊如沐浴春風一樣,拚命地展示自己的傲然。他抬起兩個笨重的行李箱,有些吃勁的放到動車的物架上,撣了一下衣角的灰塵,猛地坐到了那比普通貨車硬座舒服百倍的座位上。“小夥子,幫下忙唄,箱子太沉。。。”“哎,好。”他連忙站起身,拿起陌生阿姨的行李箱,伸手遞了上去。又輕輕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謝謝你啊,年輕人就是身體好,小夥子長得這麼精神,是大學生吧。這是開學了?”“啊,沒事沒事,對。後天開學,今天過去。”一改上車前的疲憊,滿臉青春的笑容回應著陌生的女人。“真好,上的什麼大學啊,長得這麼帥氣,肯定學習不錯。”“恩。。。XXXX戲劇大學.”眼光突然猛地收縮了一下,”戲劇好啊,出來當藝術家,這麼帥氣,學生都得瘋了,哈哈。“收縮的眼神重新舒緩下來,他望向已經開動了的列車,望著漸漸加速的風景,往耳朵裏塞進了一首歌,“我,我,以後,我會再見到你們的,以後,我就是一名真正學習播音主持的,人了。”他心裏這麼想,那英俊的讓旁人偷偷斜瞄的臉龐,慢慢鬆懈下來,像是對這些年的告別,像是對這些年的留戀,更像是對某些觸發神經的放鬆。我會更好的。第二節:他?我?我不是他。故事裏的人,從來都是他,那我呢?我和他同一個家庭,同一個父母,同一個名字,同一個身體。他叫,鍾尊,我,嗬。我也是。我和他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從來不在人前露麵,因為所有人都喜歡他,當然,我也喜歡。你說,有誰會不喜歡自己呢?而且,我不是一般的喜歡,喜歡到,我記得他所。。。有的事情。我記得,一開始,這個世上,並沒有他,我記得,是我創造了他。。。我看著他,長成大家都喜歡的,男孩兒。。。就像沒有人記得,曾經也有一個小孩兒,用髒兮兮的小手,笨拙的抹掉眼角,那顆倔強的不忍下落的水。第三節:大家好,我叫鍾尊。北方有些學校是沒有六年級這一說的,過了五年可以說是最值得往後珍惜的小學之後,你看,成幫結隊的稚嫩的臉龐開始出現在各大重點中學門口,等待著自己的完全搞不懂狀況的,號稱提前跨入重點高中的大門,甚至還有的說是一扇提前開啟金子人生的大門。反正要多扯有多扯,大家一起扯,也許就不覺得扯了吧。。。浩浩湯湯的經曆了海選的風暴過後,不同孩子走向了,家長們嘴裏,所謂的人生大門,當然,我也是,我,就是大名鼎鼎,小升初考試時還被監考老師誇讚好看的“鍾尊”。我進了哪扇門呢?自然,沒有過硬的家庭背景,也沒有過硬的學習成績,沒能去到那所被各種叔叔阿姨稱讚的好像披了一層金色大衣的某某實驗中學,但是,自然也沒去那些壞到進去就進了“戰場”的下等中學。我被,著名的,第X中學錄取了。我考上的?怎麼可能。。。我被某位神經大條的收錄人員一不小心給收進去了。這對別人不公平,不公平你找他啊,再說。四年之後,我可是以全校第一的學校去了。。。恩,因為意外,去了第二好的大S高中,從此踏上一條,貌似命中注定,又貌似是誤打誤撞的康莊大道。。。不,是另一種我從沒想過的,不敢,跌宕的人生。“別擠,別擠,你踩我。。我腳了。”今天初一分班,五個一個尖子,兩個重點,一個普通,另一個嗎,,,當然是最差的了。那些家長瘋了一樣的看著那足足高我好幾個頭的大紅紙上的名單,我無奈的躲到了後邊。還用看嗎,我肯定是最差的那個了。有個穿著十分鮮豔的女人抱著她的兒子激動的像殺豬似的嚎叫“三班三班,重點班,兒子你真棒,重點班老師和尖子班就差兩個不同,哎呦,兒子你真棒。”我十分可憐的看著那個待在半空中,讓人可憐的小胖子,然後離開人群,走向被所有人討厭的五班。“兒子,在學校別生是非,好好學習,跟同學搞好關係,別餓著自己了啊。”這是我老媽在我離開家時最後說的一句話,我反反複複咀嚼了N遍,好吧。。。別餓著自己了,這句話最感動了。五班的孩子果然都很“活潑”啊。還沒進屋,耳朵就塞滿了嘈雜。我找了個角落,等著上課。旁邊有個讓人心煩的小子,一直在那淘氣,淘氣的讓我和他錯過了整整四年的友情。後來在無數個高三痛苦的夜晚,他總是舉著酒杯對我說,“我想唱歌,唱給所有人聽。”然後就醉的開始胡言亂語,他唱著我聽過最有味道的歌。。。不過,高中之前,你我見麵還是分外眼紅,兩個鬥雞眼。。。“現在開始點名,張小宇,王紅豔,鄭梅。。。”真不愧五班,老師都這麼年輕漂亮。。。左手好,還是右手好,一會兒到我了。。。“好了,點完名了,咱們開始排座,有什麼問題嗎“什麼,點完名了。。。我呢,雙手齊出,”老師,我,我你沒點我。“”你叫什麼?““鍾尊”漂亮老師翻了翻點名冊,“我班,沒你這人啊,”啊。。。。。什麼沒我。搞沒搞錯。我當時還那麼小,真真是嚇壞我了。。。“李老師,你們班多沒多人,我班少了一個孩子,其他班都沒有,你班呢。”飄零老師聳了聳肩,“那個吧”指了指我。“走吧,你是我班的。我是三班的班主任”我詫異的盯著他,那個頭頂佛光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美女老師,嘟了嘟嘴“其實,五班也是不錯的”跟上了那個帥氣的半禿頂男。。。後來知道,他是教政治的,他教的政治,侵襲了我整個四年的早自習,愣是在,再後來的四年,我作為一個理科生,可以完成一張文科的高考政治卷子,而且還是高分,這麼一教,就教了我半個青春,直到畢業那天,我還記得他那帶有佛光的腦門,像開光似的掉下幾滴牽連我淚腺的水,我從來不管眼淚叫淚,我叫它水,像源源不斷的水,好像你還活著,就不會幹涸。“同學們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你也介紹一下自己吧。”他帶我上了講台,對著還有點蒙圈的我。“大家好,我叫鍾尊。”“恩,你就坐那吧,指了指倒數第一排,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走了過去,走向了我與老佛相殺相愛的第一年,走向了即將伴隨我四年的,某些即將刻畫在我回憶中的同學們,走向那個當時還是一臉孩子像的女同桌,走向了我今天想起,還會臉紅,還會眼紅的,四年。放下書包,我對身邊的女孩兒說”我叫鍾尊“,”你好,我叫婁晴。“